元繁炽轻轻摇头:
“我久不问世事,确实不知这些。?齐^盛,晓?说~蛧\ *毋*错_内¨容_劳烦师妹与我说说这位女帝的事?”
那女弟子倒也热心,将书卷搁在膝上,讲述道:
“这位女帝可了不得。”
“她呀,是废太子的女儿,当年东宫之乱,太子一脉就她活了下来。”
“后来,听说她是被养在了泥巴坊里,从小在坊间摸爬滚打,后女扮男装,化名‘祝安’投身边军。”
祝…安…?
元繁炽听着听着,思绪全停留在了女帝化名上。
“她在边关屡立战功,短短数年,就从亲兵升到了将军之位。”
女弟子没注意到元繁炽的异样,继续道:
“三年前大炎内乱,她这才亮明身份,率边军精锐杀回帝都,登基为帝。”
“这女帝,她的本名叫什么?”元繁炽问。
“武灼衣。”女弟子答。
修行者可不讲俗世的避讳。
帝王的大名,也照样首言不讳。
何况这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
元繁炽默念着这两个名字:
祝安…
武灼衣…
化名姓祝,本名姓武,和他正好相反。
虽然他是以武家西郎“武怀真”的身份与她相识,但没多久,他就道出了自己的本名——祝余。
这女帝的化名,为何和他同一个姓?
自他死后,世间关于他的记忆,都仿佛被无形之手抹去。+x-k,a¢n+s¢h-u+j_u?n+.~c\o¢m^
连武家的人也不例外。
除了她,再无人记得他的存在。
“武怀真”之名尚且被遗忘,何况他那甚少被提及的本名?
可这女帝,偏偏选了“祝”姓…
是巧合吗?
再联想起方才梦境中重现的初遇…
元繁炽眸色渐深。
这些事,绝非偶然。
或许,自己该亲自去见见这位女帝?
天工阁与武家素有往来,门下弟子常入朝传授机关术。
她大可借此机会,以弟子身份混入朝廷。
若以真身相见,未免太过招摇,而且多的是让人生厌的繁文缛节。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并不想让女帝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她选择隐匿真身,用别的身份去见一见对方。
……
三百多年前,梁州,梦华楼。
元繁炽缓缓睁眼,最先看到的,是梦娘关切的面容。
“好些了吗?”梦娘柔声问。
元繁炽撑着床沿坐起,脸色仍有些苍白。
她看向守在床边的梦娘,轻声道:
“多谢。”
梦娘笑道:
“你救过我的命,又送我机关护身,我欠你的尚未还清,说什么谢谢?”
她起身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弄些早点。?山′叶¢屋· *免.肺/跃_毒/”
元繁炽接过水杯,摇了摇头:
“那个送我来的镖人呢?”
梦娘道:
“那位小哥早己起床,正在院中练功呢。”
小哥?
是挺小的。
元繁炽心道。
比她小了七八岁,可一身修为,却不容小觑。
还有那特殊的兽语能力…
梦娘见她出神,便问:
“可要我去唤他上来?”
元繁炽此刻仍觉浑身绵软无力。
昨日先受受了不轻的伤,后又失控与祝余交手,被他水的龙所击中面门,再被他扛着一路颠簸,终于不省人事。
机关师体魄本就不及寻常修行者强韧。
这一番折腾下来,只觉西肢百骸如散架一般,连呼吸都隐隐作痛。
她放弃了逞强,低声道:
“有劳了…”
目送梦娘离开后,她强撑着挪到梳妆台前。
铜镜中的自己发丝凌乱,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脸上唇上全无血色。
“真是…狼狈啊…”
元繁炽对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
她拿起桌上的木梳,即便手指因虚弱而微微发抖,她仍固执地梳理着长发,将每一缕青丝都归拢整齐。
又取出手帕沾湿,轻轻擦拭面庞。
哪怕此刻五脏六腑还在隐隐作痛,她仍不想在人前显露出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