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会冻死在毯子里。\w?e\i?q~u\b,o^o-k!.?c,o·m_”
“你习惯得很好。”希琳对她的二副说。
从血统上分,尤莉叶不是北方的血脉。但她毫无疑问是北方的女儿,她见过真正的寒冬。
“我不得不那么做。”尤莉叶弯腰从水桶里拿起刷子,甩甩上面的水。
“你知道我当时根本无处可去。如果不跟着阿方索走,那个洗衣坊的女人会把我送去妓院。我那时候已经有月经了。希琳,她恨不得马上把我卖掉。”她擦着海妖像,动作非常利索,“我可太讨厌洗刷清洁了。我整整洗了三年衣服,我发誓我再也不要洗衣服了。”
“可等我一上岸——”她回忆过去的自己,做出夸张的动作,“神啊。我宁愿在底舱再洗一百年衣服,都不想在北方的陆地上熬一个冬天。”
“我几乎豁出去了。”回忆当时,尤莉叶对自己的行为只有这一个评价。
她笑一声:“我甚至想被一个人上总比被一个又一个人上好。.q!i`s`h′e\n/x·s..!c,o_m·我把阿方索想得太坏了。”
希琳没有笑。这不是好笑的事情。她知道这件事,听过很多次。
只有当事者能够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她只是倾听者,她最好不要发表任何意见。
以前,尤莉叶只有在喝得烂醉时候才会提起她身上发生的事。
她知道她十二岁时候遭遇了一场大屠杀,因此和家人失散。
尤莉叶记不清那之前的事情,她曾说过,那时候她太害怕了,很多记忆自己消失不见了。
希琳知道尤莉叶登船的那年十三岁。
阿方索剪掉她的头发,扔给她男人的旧衣服,把她丢进船舱,每天的工作是洗衣服和缝船帆。直到她十六岁,抽条的个子和隆起的胸脯无法靠旧衣服掩盖,他才把她接到甲板上,带着她做些水手该做的活。
尤莉叶从不说这是多么辛苦。她的血管里流淌着南方的血,却有着北方人一样的坚韧。`1′4~k¢a·n¨s~h!u!.,n+e!t·
连她这样的人都想逃避北方的严寒。
“他是个英雄。”希琳愿意用最好的词语形容她们共同的引导者,他教授船的智慧,海上行驶的智慧。他也曾保护尚且幼小的雏鸟。
“他死了。”再提起他,尤莉叶已经不像是过去那样悲伤,她们已经决定接受过去,可现在看起来,希琳并没有彻底的释怀。
“而你成为了船长。”
“希琳,我知道你在思考和预言有关的事。”尤莉叶停下手中的动作。
海妖像经由她的双手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她太了解如何做清洁了。就算是已经很久没有洗涮,这活已经和她长在了一起。
过去发生的事都会和现在的她们长在一起。
东扯西扯了半天,尤莉叶还是决定像一个北方人一样将事情直接挑明。
“你不说,但是我知道。”
每一个人都知道。大家都看到了战争的余烬。朱丽安娜小心翼翼地和她打听预言的事。
七海之上有太多杂乱的传说和怪谈了。预言有很多很多,只有这一个与她们相关,也因此最为特殊。
只要见过希琳能够使用的能力的人,会偏向相信预言太正常了。
流淌的海水在她手中会变成锋利的武器,海里的鱼儿原因为她献上食物,海鸟是她的眼与耳。她在海中比在陆地上畅快,洋流推送着她,只要她愿意,它们会把她送到每一个海能到达的地方。
希琳自己也曾相信过预言,只有一次。
结果她们都知道。阿方索死在了海之冢。可她,也因此真正彻底拥有了深海碧波号。
阿方索是她们的引导者,同样,也是她继续向上的阻碍。
那时候阿方索是船长,就算船上的人碍于船长的面子,从不明说介意她们女性的身份,可这事情只是被隐藏了,不是被改变了。
阿方索死了,他们自然就离开了。一个不剩。现在不一样,深海碧波号上只有几名船员,但每一个人都不会轻易离开这里。
她们就如同这船首像上的四尾海妖一样。
“希琳,对预言,你到底怎么想?”尤莉叶丢下清洁道* 具。
“你觉得它是真的,是谎言,或者说,它是那些虚伪的南方人另有所图的借口。你总得对它有个看法。”
这种视线灼烧在身上,根本无处逃避。
希琳笔挺地站着。她不能开口,一旦她发表对于预言的看法,哪怕只有一个词语,就会有沉重的东西压到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