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熔金般倾泻,天际被染上了几分血橙,四周一片荒凉。,k,a-n_s\h!u.c·m?s\.*c·o*m`
林间小径上,枯萎的落叶铺就了浅褐色地毯,一群人的脚步踏出了细微而清脆的声响。这些来自农村的起义队员穿着简陋的衣裳,手里拿着自制的武器,步履匆匆,正悄然转移据点。
突然,一阵风吹过,带起林间的窸窣声,领头的年轻人迅速环顾四周,才暗自松了口气。
“继续走。”
随着这一声令下,队伍再次启程,步伐更加整齐有力。
菲尔全身无力地趴着毛驴背上,她耳朵耷拉,发丝被汗水濡湿,紧贴在额前,眼神穿透了疲惫。
事到如今,她已经看清了现实。
自己被利用了,并且在利用完之后被无情的抛弃,而躲在幕后的始作俑者,竟是仆人们心中一直崇拜的那个血族公主莫尔娅。
自从被父母送进安幸学院以来,她一直刻苦认真地学习,几乎每门功课都成绩优异,最终才争取到进入城堡工作的资格。
菲尔还记得学院中的宗教课堂上,面容慈祥的血族老师告诉他们,只要信仰深渊女神的选择,把自己的毕生贡献给血族,就可以得到女神的恩泽,获得灵魂永生的资格。+x\d·w¨x.t^x,t¨.`c?o-m,
于是,她对待工作一丝不苟,尽职尽责,巴结、奉承那些血族,甚至为了得到血族的青睐去陷害其他女仆,伤害了那个城堡里唯一愿意真心对待她的少女——苏绫。
可是,她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迄今为止努力的一切得不到任何认可,她永远是血族瞧不上眼的蝼蚁,被无情地践踏着、戏弄着,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
她鼻子酸酸的,泫然欲泣。
她才不是那种阿谀奉承、忘恩负义的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为了血族什么都不顾呢?
“怎么啦?小姑娘,想家了吗?”
突然,一只粗糙的手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菲尔红着眼睛扭头望去,是旁边牵着驴子的农村老妇,看头上的犬耳,是同她一样的兽人种族。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别担心,”老妇咧着缺了门牙的嘴笑着,“这儿没有血族的人,来到这里,大家就是一家人。”
菲尔抽了抽鼻子,没说话,只是轻微点了一下头。+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是啊,自己不过是宫廷的女仆,而眼前这些瘦骨嶙峋的农民们,就算支撑着无力的身体,也要站起来反抗血族的统治。这是怎样的勇气和决心呢?
菲尔知道,他们遭受的折磨和压迫,是自己远远无法想象的。
——
“不过是些小虫子,就算数量再多,踩几脚也就该消失了,”莫尔娅端着金纹的南瓜形茶杯,将金色卷发垂在肩膀一侧,坐在宫廷后花园的凉亭中央,身姿优雅,
“近来出现的那些小规模起义,伯爵大人率领骑士团镇压了几次,现在已经消停了许多。亲爱的妹妹,你该差不多改改老爱担忧的毛病了,王国的事不需要你插手,顾好你自己吧。”
话说到这里,莫尔娅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玫瑰茶,红唇上泛起水光。
“我从来没有想插手你的事,”希瑟塔放下手里拿着的报纸,“不过是看报而已,倒是姐姐你,每天工作那么多还关注我的事情,该说你多管闲事吗?”
莫尔娅脸上略过一丝愠怒和尴尬,她咬了咬嘴唇,但很快又用微笑掩盖了过去,保养得光滑如丝的指腹轻轻摩梭着杯子边缘。
“希瑟塔,你讲话还是像以前那样不留情面,是时候改改你的坏脾气了。”
“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需要改的,这个位置让给你了,回见。”说完,希瑟塔折好报纸,收到自己手里,她神情淡漠地看了一眼坐在凉亭中的莫尔娅,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园中心凉亭。
莫尔娅所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就目前情况而言,人类方的起义还没有任何威胁。
毕竟,安塞尔斯的人类种族成其处于王国的底层,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生存都是困难的事情,更别提举起那些粗糙的武器攻击血族的正规军队了。
不仅是这样,由于人类种族的起义都是以村庄为单位的小规模进行,既分散又没有组织,缺少拥有军事知识的领袖。因此,伯爵席努尔率领的骑士团轻而易举就能逐个攻破,常常是将起义军集体俘获后,血族这方的军队还丝毫未伤。
但是,就算炮火能压制人类的力量,人类的精神却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