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江余揪住他的衣领,“告诉我,为什么要操控我的身体去焚骨?!”时降停望向火焰中渐渐碳化的骸骨,火光在他眼底跳动:“阿余,鬼魂会被尸骨所在之处束缚。当初我困在黑木森林,就是因为骸骨埋在那里…”“每次见你,都要拼着魂飞魄散硬闯出来。”“并且,我不能离开黑木森林太远,必须经常回山里…你可以理解为我需要回山补充能量,这都是因为地缚灵的束缚。"“现在不同了,”火焰突然爆出一串火星,映亮他苍白的脸:“现在骸骨离山,束缚就转移到——”指尖点上江余心口,“你身边。”“你把我的骨头带在身边,我就只能……永远跟着你了。”时降停亲昵地与他鼻尖相碰。江余恍然大悟。难怪…那时降鬼师们闯入深山取骨时,时降停反常地没有阻拦。后来朝夕相处中,他对自已的骸骨更是近乎漠视——随意搁置,甚至撞散架好几次。原来不是不在乎。是太在乎了,以至于厌恶至极。那具森白的骨架,是束缚他十年的枷锁。每根骨头都像钉住蝴蝶的银针,将他永远禁锢在死亡的坐标上。“不对…”江余突然攥紧时降停的手腕,“如果骸骨留在家里很安全,你也不需要离我太远,你明明可以——”“阿余。”时降停轻笑一声,指尖抚过他被雨水打湿的眉骨,“蝴蝶要破茧,总得咬碎自已的茧房。”“我既然要选择复活,开启新的人生,便不允许过往再束缚我。”火焰在他们身后投下摇曳的影子。时降停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只是这次…我没有备用的茧了。”江余呼吸一滞。“什么意思?”“意思是,”时降停将他的手按在自已心口,那里冰冷一片,“如果复活失败,连灰烬都不会剩下。”他亲手掐断了后路,孤注一掷,不留余地。雨忽然下得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