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警方的思路,像在黑暗中撒下一把细碎的线索。+l!u′o·q!i-u/y!d!.*c^o+m+让他们去挖掘真相。
“所以你们当时觉得,被扒光罚站、挨饿受罚都是正常的?”李警官的钢笔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江余露出困惑又天真的表情,轻轻点头:“嗯…不过有时候半夜会听见哭声。”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压低,“特别是在年前夜里,总有车来把孩子接走。院长说,那是年满十五岁的孩子被领养了。”他特意在“十五岁”三个字上加重语气,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几位警官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知道这些孩子被送去哪里吗?”江余歪着头回忆:“院长说都是富贵人家……”他眼中适时流露出一丝向往,“我们可都盼着快点到十五岁呢。”“别天真了!”李警官突然提高音量,“我们调查发现,这些所谓的‘领养’根本就是非法拐卖!”江余像是被吓到般缩了缩脖子,乖巧地点头。此刻的他,活脱脱就是个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少爷模样。询问一直持续到窗外夜色浓稠。′k?a·n?s?h`u/b`o_y,.,c~o-m·江余暗自盘算着,该暗示的都暗示了,应该可以离开了吧?“你还不能走。”李警官突然开口。“为…为什么?”江余心头一紧。“还有个关键问题。”李警官的眼神变得锐利,“为什么所有涉案人员都疯了?他们口中一直喊着‘孩子来索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余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警官,连你们都查不清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难道要他说,这都是冤魂索命?这世上真有厉鬼?你们信吗!“跟我们走一趟吧。”女医生突然提议,“去见见他们。”江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去见王伍德他们?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好啊。”夜色渐深,警局休息室的灯光昏黄黯淡。李警官临走前在门口驻足,手中的档案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抽出那张泛黄的文件,上面是上百张孩童的肖像照。密密麻麻的红叉在惨白的荧光灯下,残忍的划掉了无数人生。“你很幸运。-x_i/n^r′c*y_.^c-o¨m′”照片上那些被红笔粗暴划去的笑脸中,时降停的少年面容非常醒目——原本张扬的笑容被猩红的叉号撕裂,仿佛有鲜血正从裂痕中渗出。江余垂眸不语,幸运吗……十年前,最后一个成功活着离开孤儿院的孩子。多幸运啊。……江余甚至来不及回山上收拾行李,第二天就被警车带往邻市。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他借着上厕所的间隙才得以接听。“你小子跑哪去了?!一言不合就消失,还以为你被鬼抓走了呢!”老刀的声音震得耳朵疼。江余把手机拿远了些,简单说明情况。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警察查到哪了?” “我什么都没说……”江余揉了揉太阳穴,“但现在一时半会脱不开身。”“啧,”老刀的声音沉下来,“配合完赶紧回来。要是说漏嘴进去了——”“知道,赎人要加钱。”江余瞥见厕所门外的身影,“他们来了,先挂了。”刚挂断电话,一个年轻警员就推门而入。江余手一滑,手机眼看要落地——“小心。”对方稳稳接住递还。这个叫齐生的警员眼睛黑得过分,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可以出发了吗?”齐生问道,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江余接过手机,莫名感到一丝违和:“昨天好像没见到你?”“刚调来的。”齐生笑了笑,胸牌在灯光下反着冷光,“叫我小齐就行。”回到警车上时,江余又看了他一眼。这个新警员安静得像个影子,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警笛鸣响,车辆朝着城郊的精神病院疾驰而去。江余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正午的阳光将铁栅栏的影子斜斜投在地上。透过栏杆间隙,能看到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身影在院内游荡,时而发出不明所以的嚎叫。有人对着空气咆哮,有人跪在地上数蚂蚁,还有人把脸贴在滚烫的地面上傻笑。当然……还有人脱裤子当街拉屎。江余的目光与一个正在啃食自已手指的病人相遇,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他自已的影子——仿佛在预示某种可能的未来。“到了。”齐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车门打开的瞬间,消毒水混合着排泄物的刺鼻气味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