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顺着沈逾的脸颊滑落,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一双被水洗透的瞳孔含着冷意,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秦砚。
那异样让秦砚不由怔住。
“你怎么了?”
“你和方崇宥打赌,如果我自愿跟他走,你就愿意放手。”
秦砚的心慢慢往下沉:“你知道了。”
“你有什么资格......”
沈逾脸上露出痛苦和愤怒糅杂的神色,回来的路上,这个问题一直拷打着他,让他内心痛苦不堪。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我还以为你有所改变,说喜欢我,说爱我的次数比过去六年还要多,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我,结果还是你自己更加重要是么?!”
青年尖锐的质问声像是一根被拉紧的弦,伴随琴弦的震动在密雨倾盆的空间里发出刺耳的噪音。
秦砚完全迷糊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要不然我该怎么想?!”
沈逾脸蛋发出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是惨白。从听到方崇宥说秦砚愿意放手后,过往和现在的回忆就不曾停歇地涌出,乱七八糟的情绪胡乱地填塞大脑,挤压得他整个脑袋都痛了。
他的耳道内泛着破洞般的嗡鸣,穿过秦砚故作无辜的话语,大脑里面像是有个锯子来回拉锯着那根敏感的神经,他无力承受这种痛苦,以至于以往不会说的狼狈难堪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这么多年因为你强留我在身边,一直被人当作恶人看待,过去你对我的兴趣超过了对外界的感知,所以可以不留情面地禁锢我。现在终于忍不下去了,想要为自己正名,证明自己不是个大坏人,难道不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