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启程前,李弦去了趟秦家,与秦烈打了个照面,意在警告秦烈安分守己,他可不想在离京之时,被秦烈偷家。
而秦烈也不算愚蠢,好声好气招待,如今的秦家早已物是人非,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且他这个光杆司令被建武帝一贬再贬,要是再执迷不悟,秦家指定是要毁在他手里的。
“夫君,谢谢你!”
马车内,秦明月忽然开口。
“谢我什么?”李弦揉了揉肩膀,坐了一天马车,整个人都快被颠散架了。
“谢夫君愿意饶过我父亲一命,以夫君如今在朝中的权势,要想杀我父亲,我父亲绝无半点存活的可能。”秦明月解释道。
李弦微微一笑:“原来如此,但这件事你不应该谢我,而是应该谢秦封,要不是他临死前求我不要为难秦家,我应该已经动手了。”
秦明月点头:“明月知道夫君眼里揉不得沙子,但不论如何,这句谢还是要说的。”
晚间,一行人行至一处小镇,在镇上一家老旧的客栈歇脚。
吃完晚饭后,李弦回到客房,摊开舆图,此地距离江陵还有三百里,后日即可抵达。`h/u~l¨i*a!n^b!o′o-k?.^c+o_m-
“少爷,小的听说江南有一位恭亲王,乃是陛下的皇叔,而这位恭亲王在江南还有一个响亮的称号‘江南王’。”王武提起茶壶,一边给李弦斟茶,一边回忆着说道。
李弦吃惊抬头,江南地界横跨七省,一个小小的王爷,敢自称江南王,这哪里还是王爷,分明是土皇帝。
难怪王公公昨日会那般提醒他,原来是因为江南有一位土皇帝。
照此看来,除去摊丁入亩一事,他好像又多了一件事要做,扳倒这位雄霸江南的土皇帝,但这事更难办,他一个侯爵,凭什么跟土皇帝斗,凭他糊涂胆大不怕死?
“那苏、云、方三大家族与这位江南王关系如何?”李弦苦着脸问道。
王武摇了摇头:“不清楚,但关系应该不会太差,若是太差,便也就不会有‘江南王’这般妄自尊大的称号了。”
闻言,李弦顿感无力,垂头丧气往椅背上一靠,两眼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毁灭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正当李弦心烦气躁之时,隔壁客房内突然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当即,李弦眉头一紧,心生不悦道:“哪来的书呆子,大半夜扰我心神,坏我道心,生而为人,当乐其生,何必自苦以求大任。”
李弦声音不大,但隔壁那人应是听见了,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从不否认成功需要磨练,但是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有些时候,命比努力更重要,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封建王朝,穷苦百姓,累死累活,也改变不了什么。
一夜过后,李弦起床穿戴好衣服后,刚推开门,迎面上装一位布衣书生。
书生面相儒雅,头戴方巾,手执经书,与李弦对视一眼后,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