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身为蜃妖族公主,就该承起责任,若能为族人寻得一处容身之所,便是值得的。.如!雯′惘` !耕!鑫-醉·全!”
“罢了罢了。”
蜃妖族王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妥协。
“既然你执意如此,便遂你心意,但记住,万事要以性命为主,不可冒险。”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父王等你回来。”
青光消散时,第一缕阳光恰好穿透窗棂,在玉珏表面洒下细碎的金斑。
璃梦握着尚有余温的玉珏,久久回不过神来。
“殿下?”
蜃影轻声唤道,她指尖悬在半空,终究还是轻轻落下,为她掖好滑落的锦被。
这细微的动作让璃梦如梦初醒,苍白的唇畔泛起一抹笑意。
“阿影,你听,外面的鸟儿叫得多欢。”
话音未落,竹舍外传来沙沙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怔。
“蜃影姑娘,我给你送药膳来了。~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
清亮的女声伴着敲门声响起。
蜃影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与璃梦交换了个安心的眼神后,起身去开门。
木门吱呀轻响,白鹿妖提着食盒立在晨光里,鹿角上还沾着晨露。
她琉璃般的眸子扫过蜃影的面容,突然惊喜地睁大双眼。
“蜃影姑娘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些!”
“多亏你日日给我送药膳。”
蜃影侧身让她进屋,目光落在食盒上。
青瓷碗里飘着雪色的粥,几枚殷红的枸杞点缀其间,蒸腾的热气裹着人参的药香。
“不必言谢,这都是宗主吩咐的。”
白鹿妖将食盒搁在案上,转身时,鹿角上的银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突然瞥见床榻上的璃梦,她手中的木勺险些滑落。
“呀!你同伴醒啦?”
她快步上前,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淡淡的草木清香。-1¢6·k-a-n.s!h·u_.¨c¢o!m_
璃梦撑着床头,勉力坐直身子,苍白的面容上挂着感激的微笑。
“虞枳宗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白鹿妖先是一愣,随即展颜而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真的醒了!那今日药膳怕是备得不大够,晚些我再送一些过来。”
“有劳了,不知你们宗主在何处?如此大恩,我们必得当面言谢。”
白鹿妖轻轻摇头。
“宗主事先交代过,既然你们是为虞枳宗而来,必不会再让你们有性命之忧,繁文缛节都是虚的,等你们三人都康复后再去答谢也不迟。”
白鹿妖离开后,竹舍重归寂静。
璃梦倚着软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珏的温润。
窗外飞花簌簌飘落,在石板小径上铺就淡白的绒毯。
蜃影将窗棂又推开半尺,山间晨雾裹挟着草木清香漫入屋内,却驱不散她眉间凝结的忧虑。
“殿下,我们当真不回瀚海?”
蜃影忽然开口,声音极轻。
“您妖丹受损,若再有意外,怕是……”
璃梦抬眼,浅色瞳孔映着窗棂外飘落的飞花。
“阿影,你还记得族中长老们讲述的古卷吗?”
“千年前,蜃妖与人类修士曾共守灵脉,那时的瀚海之滨,仙乐与潮汐同鸣。”
她咳嗽两声,面色愈发苍白。
“可如今……我们的族人只能躲在黄沙中,难见天日。”
蜃影跪坐在榻边,喉间泛起苦涩。
“可您是公主,千金之躯,若有个好歹……”
她自幼便在公主身边,唯一的使命,便是保护公主安全。
“正因我是蜃妖族公主,才更要如此。”
璃梦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冰得惊人。
“父王在瀚海苦守百年,却守不住妖族日渐式微的命运。”
“若虞枳宗真能打破人妖隔阂,就算将我这具伤痕累累的躯壳赔进去,又何妨?”
璃梦眸光浮动,语气坚定。
“终有一日,蜃妖一族会重回海宫,堂堂正正地活着。”
灵池的水泛着莹白微光,将池畔女子绯色的裙裾浸湿。
江无虞垂眸搅动水面,看涟漪荡碎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