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床沿,坐到榻上,满腹疑云地拆开密函,上头密密麻麻的外文令他讶异地扬眉,由信上看似主将的亲印看来,这应该是很重要的密函。
“去请通译过来。”他对门口的士兵说道。
等待通译的同时,柳枭寒又摊开手卷,一副精细清楚地两军对峙图跃然纸上,其中将外敌军营的地形及各营帐的分布详细标明,甚至连茅房及兵器库都列的清清楚楚。
是谁送来的?他回想麾下的将士,却想不到任何一个有本事独自取得密函,画出敌方阵营的详图,而且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他的营帐,将东西放在他的床榻上。
倏地,一张美丽的容颜闪过他的脑中,难道是---小沐冉?柳枭寒抑制不住乍然涌起的欣喜,他相信,绛影绝对有这个能耐,再度仔细地端详那卷图轴,虽然绘图之人极简单的勾勒出线条,图上标明各处的字迹也力求平庸,但是他看得出来这分明是出自乐沐冉之手。
果真如此,那她也混在军中?她会在哪里?不是学花木兰跟一群臭男人同吃同睡吧!想到这里,柳枭寒不觉担心起来,一定得赶紧找到她才行。
“元帅,这么晚找老夫有何要事?”一名老者经通报后进入帐内。
“我想请先生为我翻译一下这封信?”他把密函递给了老者。
当通译将整封信翻译完毕之后,柳枭寒浓密的剑眉早已紧紧拧在一块儿了,外军将领果然是厉害角色,竟然能在他们大军到达的第一天,率领大军无声无息的离开。幸好乐沐冉及时截到这封信,否则等敌军包围住他们,我方的胜算就微乎其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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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医帐后方的小营帐里,乐沐冉清洗着医疗用具。距离她送密函到柳枭寒的营帐里,也有好几天了。
“乐姑娘,你醒了吗?”帐外传来任大夫的声音。
“任大夫,请进。”迅速地戴上面纱,乐沐冉微笑的拉开帐帘。
“这是方才元帅遣人拿来的,指名要给你的。”任大夫手上提了一个黑底金色花纹的漆器食盒,带着不解地表情看着乐沐冉。相处这么多天,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脸。事实上,除了知道她姓乐,是余飞的义女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然而元帅怎么会注意到这个行事默然的女子呢。
“给我的?”乐沐冉心跳加快,接过小巧可爱的食盒。
“你自己打开看看吧?医帐里还有事,我先走了。”隔着面纱,他瞧不见乐沐冉的表情,但是却没有忽略她那双明亮凤眸中的光彩。
“嗯,任大夫,谢谢你,我过一会儿就去帮你的忙。”
送走任大夫后,乐沐冉把食盒放在小帐营的唯一的一张小木几上,轻轻抚过它平滑光亮的表面,战地之中,怎么会有如此精美细致的小玩意儿?乐沐冉爱不释手的赞叹,美丽精巧的东西一向能吸引她的注意力,掀开盖子,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里面摆着是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上头还冒着热气呢!
取出装盛桂花糕的小碟子,食盒底部还有一张对折的小纸条。乐沐冉忍不住又酸又甜的笑了,在尚未展开它之前,她就知道会瞧见柳枭寒的字迹。上面写着---
你仍爱吃桂花糕吗?我收到你的消息了,它就算是我的小小谢礼吧!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了,先向你道贺了。
小心地收好纸条,乐沐冉又惊又喜的微笑,轻轻吁出一口气,原来,还是给他发现了。枭哥这么做,应该是在向她表示,他默许他们维持互不见面的情况,他没有逼她现身,也没有逼她离开,反而还费心的差人去买了桂花糕给她。乐沐冉明白,在目前困难的环境下,能吃到桂花糕是何等的奢侈。
今儿个是初八,再过四天就是自己的生辰了,但要不是枭哥提起,她一定不会注意到,以前爹娘总会帮她过生日,爹娘不在以后,她也不觉得过生日有什么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