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砚是个极为骄傲的人,能让他后悔甚至低头的事不说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l/a+n\l_a¨n^w\e¨n+x!u^e^.\c¨o~m¢
直到遇见林祈后,情况好像都变得不同了。
经历生死存亡的时刻这早已不是第一次,裴容砚从没质疑过自己的决策。
即便会死,也只会觉得棋差一招。
好在,他没输过。
这一次,计划刚实施时他已经察觉到不同。
他开始瞻前顾后,开始害怕失败,这都是以往从没有过的。
他甚至想这一次事情办完后就不再以身涉险。
他怕了,却不是怕死。
裴容砚苍白的薄唇微微抿着,闭着的眼微颤的眼睫透着隐忍之色。
只要想到死了会失去那人,他害怕了,怕的浑身都不受控的发颤。
裴容砚艰难的滚动着喉结,涩然中泛着淡淡的铁锈味,身体传来阵阵寒意,疲惫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眼皮愈发沉重几乎要睁不开。
林祈…
他唇角隐翘噙着深深眷恋不舍。
可惜,婚礼还没有举办,他欠他一场盛大的婚礼…
“裴总?”
lovis察觉到不对劲,神色一紧:“裴总!”
裴容砚握着项链上戒指的右手悄然垂坠在地,好累…
无尽的疲惫拖拽着他的意识沉入黑暗,裴容砚隐隐猜到若是失去这最后一丝意识,只怕要永远醒不过来了。*如\蚊?王. `吾\错/内_容\
他不想睡。
不想失去…
耳边lovis急切的唤声越来越远,逐渐听不清了。
四周不知何时起了大雾,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清磁嗓音响起,像是敲响了即将陷入沉寂的心灵。
“你敢睡就试试。”
裴容砚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眼睫抖动挣扎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声音消失了。
错觉么。
他刚才听到了林祈的声音,清晰的好似在耳边说话,真实的让他几乎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
那人在地球另一端,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裴容砚眼里自嘲的笑还未浮现,就见lovis像见鬼一样盯着某个方向。
裴容砚微微皱眉,下意识也转头看过去。
凌晨雨林升起的水雾很重极大程度遮掩了视线,枯枝碎叶的细微吱吱声化为越发清晰的脚步声,一道清瘦的身影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裴容砚瞳孔剧颤缩成一点,不可置信的盯着从雾气后现身的人,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发不出。
刚才的声音不是错觉,眼前人也不是,裴容砚余光留意了lovis的反应,知道眼前的林祈并不是他意识不清产生的幻觉。\3+叭?墈\书·蛧/ ^最¢芯?彰-结~哽\薪`筷,
可,这怎么可能!
理智告诉他,那人不可能出现在这片,可看到林祈的瞬间,裴容砚卑劣的生出一股隐秘的欢愉。
不管眼前人是真是假,是死前的幻想,还是旁的什么,死之前能再见一面,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林祈一眼就注意到裴容砚的情况。
很糟。
他走近蹲下身,目光触及到那根贯穿左臂的木刺狠狠一颤,撩起眼皮视线对上直勾勾正盯着自己的裴容砚。
他弯唇,说话都带着刺:“疼傻了?”
林祈很生气甚至处在暴怒的边缘,若是他再来晚一步,面对的将是这人的尸体。
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毁天灭地的气息在他周身四散。
“裴容砚,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够硬不会死?”
林祈捏着他的下巴,黑玉凤眸骤然危险眯起,接着道:“还是说你觉得死了也无所谓,那我算什么?”
他笑了却委屈到了极点,声音低闷掺着后怕的哭腔:“和你刚结婚的我,算什么?”
裴容砚被眼前人的声声质问砸的心脏抽疼,满腔的不可置信化作心疼和懊悔,下意识抬起能动的右手将人揽入怀里。
“错了。”
他鼻酸低哑的嗓音隐忍而压抑:“都是我的错,是我高估了自己,没能顾及到你的心情,对不起…”
裴容砚抱着人心口疼得发麻,舌根都没了知觉,可几秒后他神色隐变。
怀里人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如此真实的触感,就连熟悉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