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插入话题，他推了推眼镜，丝毫不在乎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詹岚的臂骨已经断成四截，手臂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加上距离携带抗体的方歌最近，是最好的载体。”

“还有一件事，客观层面上说，胳膊并不是我砍的，是由詹姆士薛德砍下，由艾丽斯喂给爬行者。我只提出了建议……也只是建议。”

“呼……”

什么叫【手臂留着也没什么用】？希望下一次你砍自己的手也这么干脆！

听到自己被这样摆弄，詹岚很难不生气，胸前的波涛又是一阵剧烈起伏。

“往前看，至少我们活了下来，还有一大笔奖励点收入囊中。”

方歌很自然地伸手理顺詹岚因炸毛而凌乱的秀发，示意她安静下来。

他熟练地不像是第一次这么做——对他而言确实不是第一次。“唔？”

似乎没有想过方歌会做这样的动作，大胸妹陷入宕机之中。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没有边界感吗？还是我窝在家里创作太久，已经落伍了？

——一旦自身有好感的异性稍有越界行为，詹岚就容易发蒙，然后变得羞怯、不敢面对……这恋爱脑败犬人设倒是根深蒂固。

“哎呀！哎呀！”

詹女士先是慌乱地拨快方歌的大手，然后蹬蹬后退两步，才背过手局促地笑道：

“既然结果是好的，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和你抱怨……总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有什么需要我、或者需要更多奖励点的话，尽管说！”

“我先回房休息，刚刚张杰说了，有什么要兑换的，明天再一起商量！”

她甚至刻意的略去，刚刚张杰所说的，【主神处可以免费制造一个女人】的关键信息，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动机。

詹女士手忙脚乱地找到最近的房间用力拉了半天门把，最后发现需要推门而入……

活像是躲避老鹰追捕的野兔，她最终得偿所愿地钻进小窝。

方歌看着都觉得场面尴尬，代入詹岚，感觉自己连脚拇指都扣紧了，连忙转移话题：

“郑吒和张杰都先回房间了吗？”

楚轩似乎早知道方歌会找自己搭话，他淡淡回应道：

“张杰和他的妻子——应该是叫谢娜，第一时间就回了房间。郑吒则是制造了一个未成年少女……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装神弄鬼……我都存档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楚轩在我眼里也就是个打工仔而已。

脑海里已经把楚轩给赢了十遍。

明面上的方歌却不紧不慢道：“我当然不意外，毕竟我不是常人……说罢，你想知道什么？”

楚轩没有直接发问，而是说着自己的推论：

“我刚刚链接主神查了一些生化危机的相关资料……无论是电影还是游戏，还是各种设定集，都没有那些雇佣兵具体的身份信息。”

“当然没有，主神不是万能的，而我无所不能。”方歌嘿嘿一笑，露出一嘴大白牙。

“……”楚轩发现，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来和方歌对话。

这个人完全不掩盖自己的不同寻常，也不在乎他人是不是察觉到不对劲。

更可怕的是，楚轩暂时找不到这个人的弱点。

方歌显然不怕死。

也不在乎个人得失，会主动对陌生的人施以援手。为帮助素不相识的人，甚至到罔顾自己性命的程度。

更可怕的是，方歌固然多次置自己的生死与度外，拼命地在保护郑吒、詹岚、甚至楚轩在内的轮回者的安全。

可楚轩不难察觉，即便郑吒、詹岚或者自己不慎死亡，对方歌也没有多大的打击。

恐怕，也就是【抱怨一番】的程度。

否则，方歌不会亲手把郑吒送进激光通道，也不会在最后关头，像操弄布娃娃一样摆弄詹岚。

假设，方歌对詹岚、郑吒的死亡，也只会【抱怨一番】……

对自己的生命又该漠视到什么地步？

这样的人，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活着？

生化危机的经历，让楚轩意识到，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俩是一类人。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没有道德、没有底限、没有节操，只要可以达成目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践踏的。

可是，方歌的目的……从楚轩的角度上看，也许是混沌的、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