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青铜镜,刚要扑上前去,却触动了暗弩机关。
淬毒的箭矢贯穿肩胛时,他愣住了,垂下头,颇为无奈地看着贯穿胸口,夺走呼吸的箭矢。
再一抬头,那熟悉的镜面映出他扭曲的脸,恍惚间竟变成许栀初遇他时的模样。
“如果当年……”他话说不出口,一下子跌倒在地,身后亲信急忙上前,一瞬之间引来万箭齐发,终归寂静。
许栀和殷霁珩走入地牢时,血已经浸透孟宴卿的衣袍。
他涣散的瞳孔在看到她的瞬间似乎亮了一下,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
古铜镜从他怀中跌落,镜面裂痕处渗着暗红。
殷霁珩默默退到甬道外,许栀万分意外地站在不远处看了半晌,很快冷笑了下。
原来先前那死前给她写血书的戏码也是骗她的,原来那日被砍头的不是他,原来孟宴卿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地死了。
可她已经见过他死过一次,如今再看,反倒是心中半点波澜没有。
那双眼睛就这样盯着她走入的位置,莫名让她心生烦闷。
许栀走上前,蹲下身,轻轻合上那双不肯瞑目的眼睛。
“搜查一下吧,”她头也不回地和身后殷霁珩说着,“小心这里的一切,找到皇妃的东西就好。”
殷霁珩点了点头,身后侍卫谨慎上前,一点点摸索起来。
许栀似有所感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怀中的古铜镜,镜子在靠近此处的时候便愈发滚烫起来,此刻更是发出细微嗡鸣。
她将那半块镜子从孟宴卿怀中取出,擦去上面血迹:“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没有的话我们还是赶快撤退吧。”
殷霁珩上前轻轻牵住她,发觉她手掌有些冰凉,不由得微微皱眉。
“我没事,”她扭过头,冷眼看向身后的孟宴卿,“把他抬出去找个地方葬了吧,好歹也是个侯爷,但总归还是不适合和皇亲国戚葬在一起。”
她话语平静又冷淡,着实没有更多情绪。
“为他处理一下后事,也算是相识一场最后的礼貌了。”
殷霁珩攥紧了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许栀没说话,带着镜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