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斜斜地照进来,许栀在闹钟响起前就醒了。-2/s¢z/w`./c+o-m′
她躺在床上恍惚许久,盯着白晃晃的天花板,思绪有些混乱。
三个月了,她很难完全将自己从大周王朝中完全脱离出来。
柔软的床铺和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喧嚣都始终没办法全然将她从睡梦恍惚中叫醒——刚刚又梦到在大长公主府上的事了。
那个时候她还在修复《女史箴图》,似乎总有个人会在午后轻轻敲她的窗。
浴室里,电动牙刷的嗡嗡声盖过了窗外的鸟鸣。
许栀一直在细细回忆刚才那场梦,遗忘总比她想的要难对抗,半晌,她才从记忆的角落中回想起一些过往。
那时总有侍女敲她的窗叫她去休息,而她这人一旦投入工作后便会十足忘我,压根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唤,就更不用说用膳了。
她从前没留意过窗边的叫她休息的婢女,直到有天熬胶,走到窗边打开窗,她才和站在窗外愁眉苦脸的婢女还有那一脸严肃的殷霁珩对上视线。
那时殷霁珩是怎么说来着?
他说巡逻路过。
想到这里,许栀不由得笑了笑。
每每自己忙完之后,那些婢女都会很懂事地端着热腾腾的佳肴上前,之前许栀还感慨大长公主府的侍从婢女真是懂事,现在一想,兴许懂事的不是他们。看书君 埂歆醉快
许栀盯着镜中的自己,发觉自己的黑眼圈比昨天又深了些。
公寓太安静了,安静地能听见水管里水流的声音。她想起靖王府清晨的喧闹,想起屋外总是站着笑眯眯的如桃。
她闭上眼睛没再多想,一如往常一般很快收拾好自己,看了眼行程表,很快出门去了。
十点半,古董店。
“小栀,你今天又没吃早餐?”刘芷推开门,手里拎着两杯咖啡和一个纸袋,“这都第三天了。”
许栀从一堆青铜器残片中抬起头,手指仍下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玉佩。
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精细工具,中央是一尊正在修复的青铜器,表面蜿蜒着凹凸不平的纹路。
“谢谢刘姐,放那儿吧。”许栀指了指工作台角落,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昨晚又没有睡好。
刘芷叹了口气,放下咖啡后凑近看了看许栀正在修复的青铜器:“这是新接的委托?”
许栀点点头:“昨天陈教授介绍来的私人收藏家,说是从海外拍卖会拍回来的商周时期器物,但我觉得……”
她顿了顿,眉头微蹙:“这纹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s¨o`s,o/s¢h′u~.+c,o,m\”
“像什么?”
许栀没有立即回答。
她顿住原地,死死盯着那青铜器上的熟悉纹路,依稀还记得着纹路的全部走向和篆刻深浅。
许栀一下子眼眶发热,她突然起身,快步走向工作室角落的保险柜,输入密码时。保险柜打开后,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破碎的青铜古镜残片。
当初自己决定要回来的时候,就是因为这面镜子的效力在逐渐衰弱,甚至快要消失了。
许栀对此不是没有觉察,早在离开大周王朝的一个月前,她就注意到了这个镜子的能力正在流逝,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当她做了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决定后,这面镜子就会失去它全部的能力,变成一个普通的古董。
她最后穿越到现代的那一刻,这面镜子就碎了,她再也感受不到那破除时空的力量了。
而现今,她有些发颤地把古镜残片靠近正在修复的青铜器,在二者相接的瞬间,两人的呼吸同时停滞。
“天啊……”刘芷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
两样物件的纹路居然能衔接在一块儿。
许栀的心跳加速,她感到颈间的玉佩突然变得温热。
她似有所感,回头一看,发现桌上的古铜镜残片开始泛起微弱的白光,镜面上的裂纹似乎在自行修复,那些断裂的纹路正缓慢延伸着。
“刘姐,帮我预约国立大学的古物研究检测,越快越好。”许栀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另外,我需要借用陈教授实验室的3d扫描仪。”
大周王朝,靖王府的清晨只有阵阵凉风。
殷霁珩站在许栀曾经住过的院落里,手持一把竹帚,亲自清扫着石板路上的落叶。
从许栀离开的那天起,无论朝务多么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