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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寒药伤坏了的身体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折磨。
他被人抬回后,蜷着身子缩在棉被中,卧房的地龙明明被烧得暖和,被褥也厚实,可他仍觉得自己像是如坠冰窖,冰冷的汗渍浸透了里衣,寒意从骨髓里渗出,连呼吸都在刺痛,臂上那未有愈合的箭伤在雨水中泡得更严重,此刻正一跳一跳地发着疼,仿佛钝刀割肉,让他无力抵抗。
他意识也昏沉。
中间他好像被山紫唤醒,哄着去喝药,云知年只好勉强撑起身子,却见药碗里的汤药晃得厉害,原是他自己的手正在发抖,他抿下一口,苦涩的药汁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震得臂上的伤口又渗出血丝。
“慢些...大人…”
山紫慌忙替他擦拭,却发现他额头烫得吓人,只好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喂他。
云知年这次很乖,把山紫喂的大半碗汤药都喝光了,他也不觉得苦,昏昏沉沉地又躺回了榻上。·y_u+e\d!u`y.e..+c?o.m/
“阿忌...”
他无意识地呢喃,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山紫红了眼眶,悄悄退了出去。他知道,掌印大人又在说胡话了。
自从那日在雨中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云知年就一直这样,时醒时昏,嘴里念叨的都是些陈年旧事。
直至夜色渐深,云知年的体温却并没有降下来。他身体发热,觉得* 自己像是被困进了一个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恍惚间,他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的声响,只脚步声却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他一般。
“年儿。”
是幻觉吗?他居然听见了裴玄忌的声音。
那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疼惜,让他忍不住想要落泪。他努力睁开眼,却只看见一片模糊的光影。
一双温暖的手覆上他的额头,替他拭去冷汗。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云知年想要抓住那只手,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任由泪水滑落,浸湿了枕畔。
“对不起...”
他轻声哽咽,不知是再向谁道歉。
那只手顿了下,似带着犹豫和纠结。但最后,还是将他轻轻拥入了怀中。
云知年闻到了熟悉的松雪香气,是那人,是他曾经最眷恋的味道。他就这样蜷在那人怀里,再次陷入黑暗。
重新醒过来时,卧房空空荡荡,唯有烧得炭火在哔啵作响。
烧似已退了些,怀抱亦是空的,只鼻间好像还萦绕这一股若有似无的松雪香气。
当是他思念成疾,又梦到裴玄忌了。
这样的情形在分开的这三年间,常会出现,而每一次梦醒之后的落空,会让云知年愈加难受,他强撑着身子坐起,刚想唤人,就听门外传来了山紫的说话声。
“大人病重,实是不能见人,且昨日已有别的太医前来看过了,姚太医,您请回罢。”
山紫拦住姚越。
他虽不懂云知年同姚越之间有何过节牵连,却明白,姚越每次来看云知年时都会屏退他人,紧闭门窗,半日不出,不知做了些什么,而每一次姚越走后,云知年都会更加虚弱,也不肯让人替他换衣擦身,神情防备而空洞,问也不肯说,只是模样让人看着好生心疼。
所以,山紫私心里不想再让姚越过来折磨自家大人了。
姚越却不慌不忙,冲卧房内的云知年喊道,“公公,到月中了,你该吃药了。”
果然,云知年停默几息后,哑着嗓子道,“山紫,让姚太医进来。你们都下去罢。”
姚越进门时,正看到云知年只着了里衣窝在被里,便放下药箱,十分平静地说道,“我们有过约定,每次见我时,公公都要乖乖跪着迎接的,今日怎么还在床上睡着,难道是不记得了?”
第69章 寒药(三) 你的小裴将军看不到你的深……
云知年一动不动地低垂下脑袋, 略显凌乱的青丝随意地散在惨白的脸颊旁边,让云知年看起来像是一尊即将要破碎的玉质神像。
姚越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他抬头, 指尖触及的肌肤还残留着些烫热。
“啧,常吃寒药居然还敢跑到雨里去, 你是当真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了?”
姚越收回手, 俯下身, 在云知年的耳边轻声道,“可惜呀,你的小裴将军看不到你的这番深情, 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个处心积虑接近他, 欺骗他,离间完他的家族之后又将他一脚踢开的贱人。”
云知年的睫毛颤了颤, 一滴泪旋而无声滑落, 泪滴滚过因为发烧而泛起病态潮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