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太师，所以你知宇文清石所谋划的，还是让军队血洗难民区？”

等等，沈钧儒的话……

军队？若是凤都城内不出兵，那么……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钧儒道，“军中人数不足，但还有即将回城的宇文照野，你们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所以当初的兵符才会归还的那般首接。”

他目光落在黎狸放在桌上的兵符上，“你以为有了这个，就能阻止血流成河？”

他忽然轻笑，“兵符本就是鱼饵，如今鱼钩己沉，鱼儿怎会不上钩？”

黎狸只觉喉间发苦。

她曾以为沈钧儒是清流领袖，是能为百姓说话的朝堂柱石，却忘了这世道从来没有“纯臣”——有的只是权衡利弊的棋子。

沈钧儒转动着翡翠扳指，玉纹里凝着半分阴鸷半分真挚：“姑娘聪慧，为何还要在这泥潭中挣扎，凭借姑娘能力，只要你想，多的是人将你奉为座上宾，这凤都水深，姑娘还是莫要趟这趟浑水。”

燕无咎猛然起身，腰间玉佩撞在桌角发出脆响：“你疯了！十万难民，那是十万条人命！几十万将士又何辜！”

“成大事必有牺牲！”沈钧儒吹开茶沫，热气氤氲中他的脸显得格外模糊，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再说了，军中疫病肆虐，己经是警告，老夫也不想如此多的人被牵扯……”

“是你做的手脚！”敬国公拍案而起，腰间玉带钩刮破了桌布。

沈钧儒恶狠狠的瞪了回去道，“此事并非老夫所为，不过就算没人做，老夫也会做，为了少些无谓的牺牲！如今朝廷百废待兴，老夫愿做马前卒，修正这错处！”

“太师好谋算，恐怕就连这城内的几国使者，你也没打算放过吧。”黎狸冷笑道，“回程途中，偶感瘟疫，使团全体丧命，是这样吗？”

“姑娘过奖。”沈钧儒举杯向她，琥珀色的茶汤映着他微扬的嘴角，“老夫本想等国宴之后再动手。不过现在……”

黎狸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厉：“好个‘借刀杀人’。既除了流民隐患，又能折损宇文照野的兵力，顺带还能让几国使团‘意外染疫’……太师这盘棋，当真是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