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内植被密密麻麻,藤蔓垂挂如网,枝丫错落盘结,整片林地黑得像把头蒙在厚棉被里,仿佛伸手就能碰到夜的深渊。*求?书^帮¨ ·芜¢错^内-容!
突然响起的一声呼救,像利刃划破寂静。
王大庆和张清当即全身一震,肌肉紧绷,双眼猛地看向声源。
一个手里握紧锄头,另一个单手提着猎枪,另一只手高举手电筒越过肩膀,食指紧扣着开关,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王大庆左边,那头牛儿鼻孔喷着热气,双前蹄刨着地面,眼珠子鼓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片深林,警觉得随时要发起冲锋。
牛背上的鹘鹰则毫无紧张之意,仰躺着肚皮,像个刚吃饱的懒汉,脑袋耷拉着,舌头还舔着羽毛,仿佛嘴里残存的熏肉香味比什么都重要。
前方草丛晃动,雾气升腾中,两点幽光若隐若现,那双眼睛似虎非虎、似豹非豹,凶光毕露,死死盯着这边,压得人心头直发紧。
“我能一枪爆了它,要不要干脆点?”
张清压着嗓子说,手指已经搭上扳机,但迟疑着,“可要是打偏了,伤到喊救命的人怎么办?”
王大庆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沉稳:“是人。”
“你确定?别是看花眼了?”张清一愣,有些惊讶。
“等回头再解释。,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王大庆将锄头刃口垂下,摆出无害姿态,语气诚恳,“同志,我们不是敌人,也不想误入山谷深处,只是来找个迷路的朋友,是个光头少年,年纪不大,长得挺干净……”
张清听他这描述,心里直犯嘀咕:这像找人?怎么看都像精神不正常。更关键的是,那家伙的瞳孔……碧绿的,像猫一样,怎么看都不像咱这片地界的人。
就在他狐疑时,那边传来回应,声音干净利落:“几个小时前,我远远看到有个光头少年,跟着一头狼穿过林子。”
张清整个人一愣,那口音,标准的佳木斯话,一下子把他听呆了。
“谢谢同志。”
王大庆立刻表达谢意,紧接着追问方向,“您还记得他走哪边去了?”
“你左手边,七点十五分方向。”对方语气冷静。
“再次感谢。”王大庆点头,再不多说,转身拉着张清就走,嘴里还顺势吆喝了牛一声。
走了足有两百多米,来到对方指的方向,王大庆停住脚步。
“那真是个人?”
张清皱着眉头,“可那眼睛……不对劲,像妖怪成精了一样。”
“少看点志怪小说。”
王大庆笑笑,“大寨公社有户人家,女婿是毛熊人种,叫安德烈,打猎是把好手。`午*4_墈^书+ +无+错.内^容\”
张清没听过这个人,一听毛熊,立马想起来:金发碧眼,边境村子里确实有这一支,而且还有不少是国内民族成员。
“可他那眼神真像野兽。”张清嘀咕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那是他环境逼出来的本事。”
王大庆解释,“猎人得学会跟野兽一样去盯猎物,眼神不凶点还真吓不住狼。”
“那他为啥发出呼救声?”张清抛出关键疑点。
“我也在想。”
王大庆皱了下眉头,“大概率,是山里来大货了。”
“熊瞎子?”张清不由得脱口而出。
“你这话有啥根据?”王大庆反问。
张清摊摊手:“老毛子不是就喜欢和熊打交道?”
王大庆嗤笑:“这也能算依据?不过听起来倒也靠谱。”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更怀疑,白头鹰和安德烈配合过。他们可能早盯上这片林子,见我们也进来了,就故意喊几嗓子,把我们吸引进来,好让我们跟目标先耗一轮,他在后边捡现成。”
“那他智商不低啊。”
张清摇头,“可我以前也跟毛熊部队打过交道,谋略这一块真是……不敢恭维。”
王大庆轻笑:“在狩猎上,安德烈可不是等闲之辈。你知道他岳父是谁吗?”
张清警觉地眯了眯眼:“别告诉我,是……牛昊?”
“正是。”王大庆点头。
“我靠!”张清眼一亮。
牛昊,这名字他太熟了,自己刚转业进供销社时,牛主任就是供销系统的老英雄,从部队转业干到合江地区领导,带出过数支狩猎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