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庆一声“造孽”,让张红梅神情黯然。+3+5_k+a.n¨s+h+u-.′c′o!m¢
打从一开始她就输了,程光娥不仅家世背景强,性格还极为主动,她怎么拍马都赶不上。
“你承认把我欺负惨了?”程光娥说道。
王大庆一愣:“什么?”
“你说自己真造孽,那就是……”
“我有说过吗?”王大庆反问。
“有。”陈倩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明确回应的,手扶在张红梅后腰上,暗暗表示支持。
程光娥死死盯着王大庆:“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
王大庆衣服里已是汗水直冒,全都怪那该死的灵泉系统,害得他习惯性把心里话喊出来了。
他开动两世为人的脑子,寻找能摆脱当前危机又守住那一万块和两千斤粮票的解决办法。
有了。
王大庆低下头,借着额头刚紧张出的汗,让汗珠顺势滴在桌前的碗里。
“哒、哒哒。”
屋内一片寂静,汗水落在碗里的声音被放大到极致,钻进在场每个人耳朵里。
大家看着王大庆紧握颤抖的双手,不禁开始猜测他此刻的内心,是紧张,是愧疚,还是别有隐情。
王大庆猛地抬起头,眼中三分强撑的坚定,七分羞愧,嘴唇发抖地开口:“我、我……我继承了我妈娘家那边男人的老传统,那方面……那方面……对,就是不行。-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
众人一时间目瞪口呆。
这事能当众说的吗?
男人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王大庆抓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脸憋得通红,咬着牙道:“我……其实我早就注意到程同志了。大三那年,终于鼓起勇气把最后一份土豆丝让给她,可我这种情况……唉,我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一想到可能一碰就蔫了……”
“行了。”程光娥突然叫停,伸手指了指炕角的礼品盒,“欠你的都在那里,我还有事处理,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程光娥果断转身离开。
“今日打扰了……”章荣国说了句敷衍客套的话,飞快下炕穿鞋追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章荣国见程光娥坐上了后座,立刻发动汽车倒车掉头。
车子驶上通往火车站的大路。
“别那样看我。”程光娥转头看向窗外,“无论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能当着众人不要尊严说那种话,就说明他根本没想和我处对象,我要是继续纠缠,就是自取其辱。”
从最初的好奇关注王大庆,到后来慢慢有了特殊情绪,程光娥一直想着能靠近对方一点,但她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
母亲那些年执意要爱,最后却落得个悲剧收场,她全都看在眼里。
像现在这样还能体面抽身,及时止损是最好的选择。
“是我多虑了。′j_c·w~x.c,.!c+o-m.”
章荣国淡笑了一下,专心开车,心里却忍不住感慨,王大庆这家伙真是一波三折,哪一点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比他这老江湖都不要脸。
这边。
王大庆也出门送客。
张红梅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神,在屋里坐着没动,只有陈倩跟着走出来。
望着远去的车子,陈倩收回目光,转身盯着王大庆:“你又干了一件别人意想不到的事啊。”
“当你是在夸我。”王大庆掏出烟,叼上一根,把烟盒递给陈倩。
陈倩取了一根,拿出火柴盒啪地一声划燃,先给王大庆点上,再点自己的,轻轻一挥将火苗熄灭,把火柴弹向院子大门方向。
她一边抽着烟一边望着落地的火柴:“在你心里,万事万物只分有用和没用,包括你自己。就像这根火柴,点了烟完成使命,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扔掉。”
“火柴是你扔的。”王大庆提醒。
“别又搅浑水。”陈倩后退一步靠着墙,抽着烟说,“老张觉得你冷漠,我倒是羡慕你。碰上不想沾的事情,你哪怕自损八百也照样扔掉。在我看来,那是一种理智。而刚才那女同志,某些方面跟你挺像的。”
王大庆听了愣了愣,回头看了陈倩一眼。
陈倩仰起头吐出一个烟圈。
烟圈小圈套着大圈。
王大庆觉得有趣,看了几秒才开口:“她应该会及时止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