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步。
李沐风递上一袋子东西,“你不是要走了吗?这是我配的一些伤药,用得的最好的药材配的,如果你出门在外受了伤,可以用的上,当然,用不上最好。”
“不、不用了,”青令抬手露出自己的包袱,“小李御医你以前给我的药都还没用完,我怕浪费全带上了,再说,你不是说我的身份不能用好药,否则会连累你……”
李沐风眉头突突跳了几下,莫名觉得这话好生刺耳,一把将东西丢他怀里,语气强硬道:“要你拿着就拿着!”
见中庸吓得一抖,把小脸低得愈低,攥包袱的手细细的颤。
跑了一圈才找着人的李沐风注意到宫巷尽头,眼里掠过一丝疑惑,刚想问青令为什么会来这里,可转念却想到方才青令把自己误认为别人时,胆怯平庸的脸上绽出的夺目光彩,心里有阴暗嫉妒涌动。
就该让他吃些苦头,否则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对他的好。
李沐风便把本要告知的话收了回去,转而道:“你出宫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或许被欺负,觉得待不下去了,可随时来寻我,我不介意为你提供一个庇护之地。”
刚刚是沈元聿说这种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来一个李沐风,青令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在此之前,他们一个想杀自己,一个却又习惯性地忽视自己,但他最后还是低低应了一声。
见青令答应了自己,李沐风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道:“你走吧,我还要去参加南方使臣的会宴,就先走,不送你了。”
说完,他便翻身上马,高高在上地看了眼缩缩抱着自己包袱的青令,夹了下马腹,往回走了。
马蹄声远去,青令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转身与惜月告别:“惜月女官,我可以最后麻烦你一件事吗?”
“请说。”
青令抱紧胸口的包袱,“能不能替我转达给给太子殿下,他待我的好,青令会用这一辈子报答。”
“另外,惜月姐姐你对我的好,青令会永远记得。”他掏出一个小玩意,塞到惜月怀里,“我之前注意到你眼睛经常不好,这罐菊花是我今年冬天之前为了治嬷嬷眼睛,特地收集了冷宫里所有野菊花制的菊花茶,我送给你喝,希望你不要嫌弃。”
惜月觉得掌心的罐子烫手,喉咙发紧,道:“九殿下你……”
然而,青令已经行了一个大礼,转身晃晃地一步步朝侍卫推开的宫门外走了出去。
青令很少离开冷宫,寥寥几次,也都是去东宫找沈长冀,唯一一次出宫便是去暮云山那次,当时上车前颇为紧张,所以宫门四周没有细看。
故而虽然青令踏出宫门,隐约觉得这宫门似乎与自己记忆里似哪里不同,但也没有多想。
而彻底走出宫门,路上寥寥路人,这宫门外被巨大宫墙落下的阴影覆盖。
这与青令想象中的百姓熙攘的宫外完全不一样。
但不知是不是终于离开了困住自己前半生的地方,青令觉得自己闻到的每一口干冷空气都是新鲜甘甜的,路人即便不理会自己,他也觉得也比他在宫中遇到的人要亲和。
看到宫墙阴影外的阳光,好似所有人都可以公平地享受它的照耀与温暖。
青令鼓起胆子,往前迈出一步。
而就在他走出困住他前半生的宫墙落下的阴影,迈入光明,仿佛他即将摆脱所有阴暗,迎来新生的时刻。
突然,后颈猛地一痛,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中庸再次醒来,是被冰冷的雨无情唤醒的,一睁眼,是漆黑乌压压的天幕,鼻尖闻到一股恶臭,身下一片湿冷泥泞,身体被冻得快失去知觉,好像貌似自己身处一条偏僻脏乱的巷子。
中庸尝试强撑坐起,发现身上身体每处都酸疼到了极致,像被巨物压过,身上胡乱裹着的湿冷黑袍滑下。
中庸下意识抬起僵冷的手掀开,可下一秒,他身体的血管像顷刻冻结了一般,彻骨寒意就席卷身体每一处。
——入目是自己穿了多年,可已经勉强挂在身上,被撕得粉碎的衣衫,以及破烂布条下,自己布满泥泞,以及大片青紫的不堪入目的不明痕迹。
中庸身体剧烈地发起抖,好像马上就会碎掉。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中庸的心怕到极致,不顾身体的酸痛麻木,强撑爬起来,裹紧身上的黑袍,强忍身体不适,跌跌撞撞逃进巷子另外一头。
巷子尽头是一扇门,中庸推了下,推不开,可眼见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一刻,中庸什么顾不着了,一边心中哀求老天爷开眼救自己一回,一边用力推门。
突然,门被他推开。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