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那个吃干抹净不给钱的坏蛋了。
果然,过了很久,外面传来依稀的水声。
他又在洗凉水澡了。
所以,是一次不够吗?
邬清雅翻来覆去,既担心第二天可能要面对的糟糕景象,又担心游策把身体憋坏了。
当天晚上,邬清雅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却不是一个噩梦。
她梦见,她欢欢喜喜嫁进了游家。
“小心脚下。”一个温和冷冽的声音提醒她,她点点头,攥紧他的手。
手下的肌肉紧实却可靠。
她在房间等了很久,终于等到那个人来掀开盖头。
是游策。
她高兴极了,想要撒娇,让对方抱着她。
她知道,他看着冷漠,其实心地很好。
而且很会亲。
邬清雅去拉他,想要哄着游策再亲她一下,就像、就像之前他亲的那样,亲的她很舒服。
她想要抱着他,做更加亲昵的事。
她知道,这个人会宠着她让着她的,不管做什么,她会很开心、很开心。
……
但画面一转。
她又嫁人了。
这次的回忆却格外鲜明。
外头很吵闹,很多小孩围着轿子要糖吃。
邬清雅掀开盖头,前面迎亲的人都笑着打趣,“新娘子等不及了!”
“新郎,我的新郎呢?”她很着急。
大家把一个面容白嫩、看着有几分痞气的小伙子推出来:“不是在这儿么!”
“不是、不是!”邬清雅胡乱摇头:“不是他,我喜欢的不是他!”
“不是他是谁?”
邬清雅看着在队伍最后,沉着脸气质冷冽的一个军官,他仿佛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邬清雅扑上去:“我喜欢的,是他!”
梦醒了。
邬清雅捂着心口坐起来。
东方还没有露出鱼肚白,房间里是聪哥儿均匀的呼吸声。
是啊,还没有到第二天。
邬清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嫁人时候的场景。
她原本以为自己记不清了,但是回想起来,也还是历历在目。
游策,也来接亲了吧。
毕竟,他是长兄。
他当时心情怎么样?好不好?
邬清雅不记得了,但她恍惚之间还有些印象,说是游策太开心,喝了很多酒,差点进医院。
那真的是开心吗?邬清雅有点不太相信。
当时她才嫁为人妻,很害羞,原本对于这个大伯哥是抱有善意的,但她记得那天他神色阴沉地像要是能滴出水来。
他抽了很多支烟,就连她去敬酒的时候,这位大伯哥的神色就被烟雾笼罩,有些骇人。
也正是那个时候,她开始留下了游策并不太好相处的印象,开始有些怕他。
后来是新婚第二天,游策宿醉在家睡了一天,没起得来床。
第三天他就离开了。
……
邬清雅翻了个身。
她想起邬广志说的话。
似乎小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来着。
她使劲回忆着,自己和游策究竟什么时候还有接触,想着想着,倒是真让她想到一件事。
那是一个冬天的傍晚,外头天色很冷。
哥哥刚新婚,家里添了一口人,就不能混在一起住。
但本来就只有三间屋子,要扩大一间给小两口单住,自然就要把一个人挪出去。
屋子地方小,父母就商量着把她的房间挪出来,中间打通,把柴房收拾出来,让她暂时将就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她无比震惊。
邬家的窗户都不用玻璃,都是塑料布糊着的。
柴房不仅很黑很小,脏兮兮的满是灰尘,而且漏风。
当时鲜少和家里发生争执的她也受不了了,跟父母大吵一架,看见沉默的哥哥和毫无退让之意的嫂子,便负气跑出了家门。
刚跑出去她就后悔了。
离开家,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外面刮着风,她穿着的衣服是母亲的衣服改的,并不合身,而且很单薄。
就这样,她抱着手臂跑到了河边,看着游荡的河水。
她当时甚至想着,干脆跳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