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陶夫人几乎是一口就应下了,热情引着人入院。
任徵没着急进去,似是放心不少,道是要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便走了。
时辰尚早,晋舒意走在陶夫人身后,边上跟着小太子。
陶夫人一面将他们带进休息的殿中一面歉意表示要再行出去迎客,稍后会命人前来相陪。
晋舒意自是不在意的,等人一走,她便就瞧住了面前人。
寒崇正端了枣茶,察觉对面视线,垂了眼不动声色别过身子。
到底是太子,晋舒意没直接戳破他,只是见得他分明心虚模样,款款过去也坐下:“殿下,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寒崇一口喝到了枣,就这么饱着嘴点点脑袋,无辜极了。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晋舒意无奈:“殿下,太师究竟给你布置了什么作业?我能帮你吗?”
“那不成。”寒崇咽下口中的枣,好在是剔过核的,就是咽得急还有些卡嗓子,“若是太师发现本宫作弊,又要罚得更狠了。”
“……”晋舒意哑然,片刻随口问道,“昱王很凶么?”
“那是自然!他可比太傅狠多了!”
竟是听出畏惧来,晋舒意失笑,看来他是当真忌惮这个太师。
她忽又想起以往给书铖找老师的时候,外祖就说过,请老师就要请严厉的,这样的老师教起学生来才敢于惩戒。
寒崇是太子,敢对太子下狠手的,岂非是连陛下都要敬三分的人物?恐怕光有学识还不行,年纪上也必得是个老学究才是。
可能是因为方才统一过战线,此番小太子也没了初见时候的沉稳,显得活泼不少:“不说他了,对了,舒意姐姐,你姓什么?”
晋舒意斟茶的手指一顿,瞥见小太子坦荡的目光,像是丝毫未发现这问题的不合理。
她莞尔:“原本姓晋。”
“喔。”小太子点头,“本宫叫寒崇。”
他说得理所当然,怕是没想过太子名讳等闲无人会直呼的。
晋舒意却不能不领情:“好,我省得了。”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传来通报声,道是陶家小姐过来。
既是陶家的,便也是今次花朝宴的主家,晋舒意不觉就起了身,反观方才还吃枣的寒崇,此时已是矜贵坐好,颇有些气势。
他倒是能唬人。
“户部尚书之女陶夏知,参加见太子殿下。”
“陶大小姐免礼。”寒崇道,这才放下杯子起身。
陶夏知个子高挑,望向他身侧的晋舒意时微微矮身:“这位便是任小姐吧?”
晋舒意还礼。
“今日院中人多,若是殿下不嫌,便由我来给殿下作陪,”陶夏知道,“任小姐也是刚回京不久,若是有不便之处,寻我便好。”
“舒意谢过小姐。”
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来了不少女眷,此时大多聚在花亭内,不时有说笑声传出。
陶夏知没有带他们过去:“附近有一处能瞧见花园全貌,殿下应是喜欢。”
晋舒意原就是第一次参加这般场合,自是不清楚有什么区别。
不想袖子又被人扯住了。
趁着前头人领路,晋舒意低头低声问:“殿下是想去花亭?”
“热闹点。”寒崇无声动唇。
“殿下?任小姐?”陶夏知回头。
晋舒意赶紧扯回自己的袖子,笑道:“陶小姐,我刚刚回京,许多人还不认识,来前父亲特意叮嘱,于情于理总是要同大家打过招呼的。”
陶夏知似乎有些意外,她第一时间望向寒崇,只见后者想了想道:“既如此,本宫就陪舒意姐姐去瞧瞧吧。”
“……”
真能装。
晋舒意眼瞧着他小小的绷着的脸,几乎不忍直视。
好在陶夏知并未多言,转而引着他们过去。
花亭里的女眷们大多相熟,便是不够熟络,到底也是逢会必见的面孔,所以多多少少也能讲上几句。
你夸夸我的衣裳,我赞赞你的头钗。
再不济一起瞧瞧花,气氛也冷不了。
直到晋舒意一行人过去,这才静了下去。
陶夏知身负重责,等众人见过太子,她便又一个个给晋舒意介绍,很有些大家风范。
这些女眷中不乏有一些热情的自报家门,年长些的待她也很是客气。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