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这事情,说起来再怎么简单也还是挺操心的,总算东西都收拾完,顾熙琳觉得病都重了几分,偏偏爸妈谁也没过问一声的。她没提起,他们就谁也没想过,年底了,明年女儿要住在哪,大冬天没有车,搬家会不会辛苦。
诚然父母不欠自己的,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可是心底里终究还是有所期待,想要体验一下父母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感觉,似乎自从长大跟父母意见发生分歧之后,她就再没怎么感受到过了。
顾熙琳纵然早就知道结果,只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失望,尤其是看到妈妈对她错过了官二代时满脸的遗憾,她更觉得心灰意冷。说是不抱希望,然而那是亲生父母,如何能完全不抱希望呢?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罢了。
她不想说什么,只觉得母亲喋喋不休的样子让她头疼欲裂,便闭了眼睛,不理会。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妈妈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样子?”薛秀兰很生气,“叫你爸爸来看看,这是当女儿的态度吗?”
果然顾振清的面容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也是一脸的严肃:“女孩子没个女孩子的样子,还说受了高等教育呢,你妈妈说话的时候,怎么能说闭眼就闭眼?不待见你妈妈?搞消极抵抗?”
“我生着病,重感冒,一周多了都好不了,我鼻涕眼泪的,你们都看不到吗?”到底还是心里委屈,顾熙琳想,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自家的叔叔婶婶,对着弟弟虽然嬉笑训斥,可是自有一股温情在,而弟妹那家人,父母对女儿更是嘘寒问暖疼宠备至,怎么自家的父母就是这样的呢?
可是说完了,顾熙琳又看不起自己,解释什么?是在乞求他们多疼爱自己一点吗?其实他们一直觉得很疼爱她了,是她不知好歹不听话而已。
顾振清的长篇大论被打断,十分不悦,只是被女儿说了,也只好仔细看看,果然女儿一脸疲态,确实是病了的样子,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有些生硬的说:“感冒而已,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感冒而已。”顾熙琳笑笑,“爸爸,您不知道吧,北美这场感冒,已经死了上千人了。”
宋钊看不下去,伸手按断了通话,抱起她进房间。
不等他说话,顾熙琳带着几分自嘲道:“都说人病着的时候脆弱,还真是。”一边说着,眼圈就红了。
“别想那么多,今天已经够累了,快休息。”宋钊装作没看见,摸摸她的脸。
顾熙琳摇头:“我要去洗个澡,身上不舒服,你快帮我开暖气,浴室里热一些,我没事。”
宋钊拗不过她,也想着这样她会清爽些,就照做了,然后趁着她去洗澡的时间开始煮小米粥,没办法,复杂的东西他也不会,喝几口米汤,总比白水有营养些吧。
浴室里水声停歇,像是洗好了,宋钊关了火,等她吹干头发,刚好可以过来喝一碗,然后好好睡觉。他哪里都不去,专心守着她照顾她,她总会慢慢好起来。
可是接着就是“咣当”一声巨响,听得他心惊肉跳,不,是一时都忘记了心跳。
宋钊扔下手里的勺子,快步奔过来,推门进了浴室,就看见顾熙琳躺在浴缸里,委屈哒哒的看着他。
人还清醒着。宋钊一颗心回到原位,总算找到了自己的手脚在哪,伸了伸手,却又不敢碰她,只好紧张的问:“你摔哪了?疼得厉害吗?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曾经习过武,虽然不精通,他多少还是能判断出伤情。
顾熙琳从摔倒到现在都没吭声,其实就是摔懵了。大腿和胳膊都疼得厉害,剧烈的疼痛让她完全发不出声来,等宋钊闯进来,一口气问了一大堆,然后伸手过来要看她的伤势,她才缓过一口气来,忍着疼扭了下腰,用后背对着他,尴尬无比的说:“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宋钊盯着她光洁的后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大浴巾在架子上挂着呢,姑娘现在可是没穿衣裳。他觉得浴室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高了四五度,让他呆不住了。
他疾步退到门口,又站住,往前进了几步,抓起浴缸外面架子上搭着的大浴巾,低垂着头递到顾熙琳肩头,声若蚊蚋:“给,你起来的时候小心点,觉得疼就叫我。”
顾熙琳刚伸手接过,他就立刻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了浴室。
这样一来,顾熙琳刚才的尴尬倒是少了几分,慢条斯理的擦干身上的水——不慢也不行,胳膊大腿上已经浮起了青紫,尾椎处更是疼得她直咬牙。因着感冒,她把水温调得高了些,门窗紧闭,大概就有些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