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的香气在店里散开,老药师尝了一口腌菜,连连点头:“脆爽开胃,倒有几分江南风味。\x\i-a.o?s\h-u?o!h-u!a·n?g¢.^c?o′m,“他沉吟片刻,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先订五十斤紫苏,一百斤野菊花,要是质量稳定”
“您老放心,质量肯定过关,”颜良丰赶紧将样品跟合同递过去,“我监督药品质量,有问题的药材指定不能在市场流通的。”老药师瞧了瞧颜良丰,一看就是实在人,“兄弟,我信你!”“师父,还有我呐,”颜珍珍舔着脸凑过去,“您也该信我这徒弟吧!”“姑娘是肇旦大学的学生?”老药师看到颜珍珍胸前佩戴的校徽,挺意外的,“恢复高考就能靠进大学,应该抓紧时间好好学习,学好本领为建设国家出力,为啥还出来兜售草药?”老药师将放大镜搁在檀木柜台上,镜片与玻璃碰撞出清脆声响。他望着颜珍珍从帆布包取出的药材标本册,泛黄的宣纸上工整贴着金银花、紫苏的压花,旁边用蝇头小楷标注着性味归经,眼睛蓦然一亮。“这是我学的专业呀,”颜珍珍眼睛亮晶晶的,蓝布衫口袋里还露出半截《本草纲目》摘抄本,“在学校跟着老师认了不少新药材,农村老家产药材,就鼓励乡亲们试试种植。*a\i′t^i~n/g+x^i^a`o^s·h¢u~o^.^c\o!m*”老药师抚着雪白的山羊胡子笑了,脸上是与有荣焉的表情,铜烟杆在青石柜台敲出笃笃声:“原来是科班出身!”他突然转身从药匣深处取出个楠木小盒,里面躺着片色泽通透的野生天麻,“这是镇店之宝,以后你来了,咱们好好切磋。”夕阳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药材架上,当归与陈皮的香气里,老人望着眼前这个认真做笔记的姑娘,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徒儿以后要常来哦!”老药师将包好的样品递过去,油纸外还系着红绳,“下次把你那些种植的新法子也说道说道。”又望了眼颜良丰,“嗯,闺女不错!”“谢谢您老!”颜良丰昂起头,无比骄傲,“珍珍在这读书,一定会常来,向您请教的!”颜珍珍与父亲相视而笑。她郑重其事地接过样品,发梢被穿堂风扬起:“那是一定的!等茂村药材基地建起来,咱们还要进一步合作呢!”夕阳西下时,父女俩抱着签好的订单走出店铺。+x.i!a/o~s′h¢u\o\h?u·.~c!o,m+颜珍珍望着外滩高耸的钟楼,黄浦江上的汽笛声混着药材的清香,在晚风中飘荡。颜良丰抹了把汗,粗糙的手掌重重落在女儿肩头:“走,咱去国营饭店碰碰运气,让茂村的药材,也尝尝这大上海的烟火气!”霓虹初上的外滩,车流裹挟着热浪从身边呼啸而过。颜珍珍攥着用麻绳捆扎的药材样品,跟着父亲拐进国营东风饭店。旋转门吞吐着冷气,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锃亮,旗袍服务员投来的目光让她下意识收紧了褪色的蓝布衫下摆。“同志,我们是来谈合作的。”颜良丰将盖着茂村生产队红章的介绍信拍在迎宾台上,汗水在信纸上洇出深色痕迹。这时,后厨方向突然传来争吵声,几个厨师簇拥着个戴白高帽的中年人快步走来,那人手里攥着把蔫黄的杭白菊。“这些菊花根本泡不出味!”中年人扬手将菊花甩在地上,“采购员说是什么特级货,简直胡闹!”颜珍珍蹲下身,指尖捻起花瓣轻嗅,忽然眼睛一亮:“师傅,这是用硫磺熏过头了。”她急忙打开随身包裹,取出自家晒制的野菊花,“您闻闻这个,我们用竹匾晾晒,保留了天然的清苦香。” “哦?”望着她过分年轻的脸庞,张大厨很是意外,“你懂得炮制菊花”颜良丰走上前去,“咱村人人都懂,孩子看多了,也就会了。”老陈大厨点点头,“真是自家晒制的野菊花?”“如假包换!”父女俩异口同声。“好,咱就试试!”大厨点头。陈大厨一挥手,徒弟们拿来热水和玻璃杯。他取了十几朵放入,注入滚烫的热水。菊花在玻璃杯里跳跃舒展,瞬间,淡雅的清香在整个大厅晕染开来。主厨的银勺在杯沿轻敲,发出清越声响:“确实不错。不过,光有好原料可不够。”他突然转头打量颜珍珍的粗布衣裳,“小同志,你能说出这菊花配什么食材最提鲜?”“配银耳和雪梨,加少许桂花蜜。”颜珍珍脱口而出,“我们村里办喜事,都会用这道‘秋露饮’待客。”她从书包掏出本手抄的药膳谱,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花瓣标本,“您看,这里还记着不同体质的配方调整”主厨翻着菜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