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缩饼干吃得习惯吗?物资贫乏没办法,只能委屈你吃这个了。”
云鸠手脚并用地在床板下摸索,最终拖出一个满是灰尘的箱子,里面是些包装皱巴巴的压缩饼干。
箱子拖出来时,扬起的灰尘让空气都浑浊了几分。
“额,没事,我经常吃。”
崔姬“坐”在小板凳上,眼冒金星,强撑着回答。
说实话,她现在并不是很舒服,
西肢截断处的幻痛和新伤口的锐痛交织,让她每一寸神经都绷紧,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连身下粗糙的木头纹路都硌得她生疼。
她记不清上次进食是什么时候,更别提睡眠了。
“坐”这个姿势本身就在压迫伤口,但己经找不到更好的环境了。
环顾西周,除了这张硬板凳,就只有云鸠那张堆堆叠在杂物上的木板床可以坐了
这小破屋实在简陋得可怜。
一个巨大的木制药柜几乎占了半面墙,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瓶瓶罐罐,
一个破了个小洞的衣柜,里面空空如也,柜门虚掩着。
那张大木板搭的床,底下塞满了东西,此刻云鸠正将多余的东西塞回床下。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睡觉,难道她要抱着我睡吗?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抗拒的。
最后还有一条小板凳,就在自己的身下,背靠墙壁可以看去屋内全貌,可是桌子呢?
没有桌子,那怎么一起吃饭?
“那就好,多吃点,恢复地快些,虽然伤者吃这些东西并不很利于康复。”
云鸠的话语打断了崔姬的胡思乱想。
她看着云鸠一点点地将饼干捏得粉碎,在快要全部变成粉末的时候才停下动作。
“来,吃的时候千万别吸气,容易呛着。”
压缩饼干的袋子贴着她的脸,细细一闻就可以闻到饼干中浓郁的花生味。
崔姬迟疑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那粉末。
说实话,她根本没吃过这种东西。
每一次任务执行之后都会受不小的伤,非外出任务时间,基本上都是在维修仓里度过的。
靠着维生液,活过一天又一天,饱腹感是什么滋味,她几乎忘了。
好像是队长带着大家偷偷溜出去的时候吧?
拉面,汉堡,还有去看一个叫“电影”的东西,闪着光的巨大屏幕。
那时候真的很开心,不过回去之后还是被发现了,所有人都受到了惩罚,队长被罚得最重,足足在维修仓里待了三天才出来。
“咳咳!”
“喂!你发什么呆呢?光往嘴里塞,怎么不往下咽?”
崔姬的思绪飘远了,嘴巴却还在下意识地动作。
长时间没有喝水,口腔干涩无比,那饼干末根本咽不下去,很快就塞满了整个嘴巴,非常少的唾液分泌,让饼干末像一团干泥。
要不是粉末呛进了鼻子,引发一阵控制不住的细微咳嗽,身体一颤一颤的,震得饼干末从嘴角扑簌簌掉下,云鸠可能还发现不了异样。
“来,来,慢点张口,水来了。”
云鸠赶紧从旁边拿起一个缺了口的陶杯,递到崔姬嘴边。崔姬也顾不上别的,眼神示意她快点。
“咕,咕叽,吧唧”
水倒进嘴里,饼干末立刻吸水膨胀,变成一团黏糊糊的东西。
崔姬费力地搅动舌头,好不容易才把这团东西囫囵吞下,感觉它沉甸甸地坠进空荡荡的胃里。
水不是昨天的雨水,但也清不到哪去,微微泛黄,里面飘着些肉眼可见的细小颗粒和絮状物。
喝起来的味道非常奇怪,但崔姬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很难喝,很难喝。
但是她也不想浪费吃的,还是硬着头皮全部吞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进食还是因为水的原因。
可东西刚下肚没多久,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涌上来,胃壁开始痉挛性地抽痛,想要将那团“不可名状”的东西赶出身体。
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想要倒出来。
“哎哎,这是怎么呢?”
云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带着急切,“咋了?哪里不舒服?”
“想…吐,想吐……”
崔姬脸色煞白,嘴唇被自己咬得渗出血珠,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哎呀,你这傻孩子想吐就吐呀,忍着干什么?看你把嘴唇都咬破了!知道难受就和我说呗。”
云鸠训斥的话语刚刚结束,崔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