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笑:“朕既立你为后,自然会护着你,你尽管放心。+q′s¢b^x\s?.?c,o\m¨”
“我一介草民,粗通笔墨,不识礼数,何德何能母仪天下。”第五轻轻嘲讽道。“这后位,便是你敢给,我也不敢接?”皇帝淡然道:“救命之恩抵得上任何学识礼数,没人比你更有资格做朕的皇后。”第五轻轻垂眸。“可我心虚。”“这二十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而悔恨,因而哪怕行医会暴露行踪,我还是一路行医。”“但即便我救治了成千上万人,也丝毫不曾减轻我心中的罪孽。”“我有何颜面受这皇后凤冠?”皇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我不知道你为何要立我为后。”第五轻轻继续道。“也许是为了一偿宿愿,了断这些年的执念;也许是为了报复我当年离你而去,向我炫耀你如今的权势。”“又或者,是想拉我下水,和你一起待在罪恶深渊。”“我希望是最后一种。”“那样说明你还有一星半点良知,还为自己的恶行感到罪恶。”皇帝抿紧嘴唇。第五轻轻看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既如此,为何不用手中权力,多行善举?”“行善不能消恶,但总比一条路走到黑要好,不是吗?”“你并非一无所为,也做了一些实事,开设慈幼院、查抄贪腐、允立女户……但这远远不够。+w,e′i`q,u?x,s¨._n¢e?t+”“你比我更清楚,大熙这些年在走下坡路,税制僵化,土地兼并加剧,国库日渐空虚,天灾人祸频发……皇朝看似稳定,实则病入膏肓。”“你看到了问题所在,却只敢抄家,不敢变革。比起冒险开拓盛世,你更想稳坐高堂,寿终正寝。”“你不择手段,机关算尽,登上皇帝宝座,就是为了做一个守成庸主吗?”“当年在大山里,是谁和我说此生不负凌云志,不教黎庶泪沾襟?”皇帝脸色一片青白。第五轻轻看向窗外。“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不是吗?”皇帝沉默许久,方缓声道:“变革非一朝一夕能成,急功近利,只会山河动荡,朕不过稳中求进。”“立你为后,便是想和你携手共创盛世,别无他意。”第五轻轻道:“你应下我一事,我便信你此言。”“何事?”“即刻推行种牛痘。”“……”皇帝攥紧拳头:“除了此事,其他事我都能应下。”第五轻轻讽笑:“每年有十几万百姓死于痘疮,大疫更是十婴九痘,殇者过半,只需花费些许金钱和人力,推广种痘,便能救民无数,这你都不愿,教我如何信你?”“你明知为何,休要再提。!q_i_x′i^a.o-s!h~u\o`..c,o¢m+”皇帝脸色铁青。第五轻轻叹了口气。“天下无人知你过错,只是你自己心虚。就因为这点心虚,你就忍心坐看黎民惨死?”“你身为九五之尊,何人敢非议你?”皇帝默不作声。沉默了一会,道了句“你且做准备,过些天便是封后大典”便转身离开。即便早就猜到这么个结果,第五轻轻脸上还是难掩失望。“若是当年初遇就看出这人的自私凉薄。”她喃喃自语。“该有多好。”可惜人生无法重来。朝臣不以为然。 早朝就能重来。前些天刚在朝上说“百姓受苦,朕心不安,立后之事应暂缓”,还夸纪长卿以苍生为念,才是国之柱石的陛下,跟失忆了似的,居然宣布他要立后。立的还是追缉司不知打哪找来的一个中年妇人。一下子创飞他们所有人。“陛下先前方谕‘以苍生为念’缓立后,今忽立不明妇人为后,恐伤民望。”“一国之后,当德言容功俱全,此妇来历不明,何德何能高居后位?”“立后事关立储,陛下立此妇为后,如何立储?请陛下三思!”……皇帝沉声道:“朕有今日,全赖第五氏当年施救。救命之恩不思报,众卿难道要朕当那忘恩负义之人?朕意已决,休要再劝。”群臣:“……”只有话本子才有“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这种事,你堂堂国君要报恩,有成千上万种方法,怎么就非得以身相许?被下降头了吗!“陛下三思啊!”他们纷纷跪下请求。皇帝看向唯一没跪的纪长卿,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还是纪卿明晓事理。”岂料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