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中,怪道他出去,能将前后门都从里面锁着,回来时也不愁没人开门。这东西太可恶了,一所新建造干干净净的道观,被他是这们弄得污秽不堪,我们万不可轻恕。他夜里必然要回来的。我们趁此时到观中去,拣个好地方躲起来,准能撞破奸情。奸情既被我们拿着了,还怕他不谢罪,不滚向别处去吗?”
二人商议妥当,就瞒着爷爷悄悄溜到药王观。这时已是初更时分,观中仍不见有小和尚踪影。二人藏身在神龛里面,从帐幔缝中朝外望。
此时正是上旬天气,初更过后,月色正明。从天井里射进月光,照得神殿上通明透彻,静悄悄的万籁皆寂。
约莫等有一个更次,年长者屈身躲在里面,身体都发酸了。对小的说道:“等这么久,还没动静,难道这秃驴通夜不回来?我已蹲得遍体发酸麻,待出去伸一伸腰才好。”
年幼者答道:“不要出去,已等这么久,还是忍耐些好。这耳房里一点儿动静没有,莫不是尼姑早不在里面了么?”
年长者刚待回答,瞥眼见神殿上月光中,有黑影虚晃,风飘落叶似从天井飞下一个人来,迳走入耳房去了。看得分明,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尼姑,只看不出面貌妍媸。就那妖娇体态推察,年龄至多不过二十来岁。二人不知世间竟有像鸟飞之人,突然见这从天而降尼姑,并落地没一些儿声响,不约而同的疑是妖怪。只吓得浑身乱抖。心想趁妖怪进去,赶紧逃回家。无奈未经尘事的公子哥,早吓得浑身发抖,两条腿也就酸软得不由自主。很想竭力镇静,不把神龛抖得乱响,但皆做不到。正在又吓又急,无可奈何时,只见从耳房里走出一个人来,以为必是那妖怪。仔细看时,却原是瘌痢头小和尚。
兄弟俩胆量,便登时壮了许多。只见小和尚立在耳房门口,朝着神龛叱道:“那来的小贼,敢藏在里面,想偷观中的东西么?”
见已被小和尚看破,料知再藏匿不住,只得硬着头皮冲出来。年长者指着小和尚说道:“我们倒不是想来偷东西的小贼。却要问你:你是一个和尚,为甚么瞒着人,把小尼姑藏在房里,你知道你自己犯的甚么罪?”边说边跳下来。
小和尚闻听,反笑嘻嘻合掌道:“原是两位小施主,贫僧失礼了。不知两位凭甚么说小吾瞒着人,匿小尼姑在房里。又藏在那间房里,倒得请两位施主拿出凭据来。”
年幼者冷笑道:“我们亲眼看见的,你还想抵赖么?我们若拿不出凭据,也不躲在这里,拿你的奸了。小尼姑现在耳房,你还赖些甚么?”
小和尚笑道:“耳房中有甚么小尼姑,请两位叫出来,给小僧看看。若真有小尼姑,小僧自然伏罪。”
年长者道:“敢请我们搜么?”
小和尚闪过一边道:“不敢让两位搜,便是真个藏有小尼姑了。请快进房去搜搜。但不知搜不出,该当怎样?我师傅不在这里,这藏小尼姑的声名,小僧承当不起。”
年幼者说道:“分明看见一个小尼姑进房去了,那有搜不出的道理?你让我搜罢。”
小和尚却又挡身立着说道:“两位若是搜查,在下不便阻拦,只是若无尼姑,又当如何?”
年长者急得跺脚道:“你这分明是拖延,好让小尼姑逃走。等已逃出房,再让我们进房里去搜。”
小和尚闻听,连忙跳过一旁说道:“岂有此理,快去搜罢。”
兄弟俩急跑进厢房,借着殿上反射月光,堂内看得分明,那有甚么小尼姑的影子。那朝着天井的窗户,仍是和白天一样,关得很严密。二人在床下桌下,都用手摸索查看,空洞洞的一无所有,这才有些慌了。
小和尚站在门外,叠声催道:“小尼姑呢?怎么还不拿出来?”
年长者的道:“那小尼姑本是一个像鸟雀的怪物,我二人亲眼看见他从天井里飞下来的。此时不知躲到那里去了。这房里没灯火,不甚明亮,一些找寻不出。然你藏匿尼姑的事,是确切不移、百口难分的。”说着,想往外走。
小和尚上前拦住,不放他们出来。说道:“小尼姑就小尼姑,又是甚么鸟雀怪物。既是能展翅的飞禽,便不应说是小尼姑。倘若是展翅怪物,我又如何能将他藏匿在房里?只有这么大小一间房,月亮照得通明,怎推说不甚明亮?到底是不是藏匿了小尼姑,须说个明白再走。”
二人被小和尚这一逼,忽想起那垫被底下的布袜,也不回答,折转身从床上一摸,就将那袜子拿在手里。走到门口言道:“还想赖么?你是个和尚,床上如何有尼姑的袜子?快说,快说,这是不是凭据?”
小和尚瞅见,这才大惊失色。伸手想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