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笑道:“天地良心,说起来这碧仙坊还是华京人开的,他们都不顾着主子,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的怕什么?”
“该说不说,有这位在,今年这看头可多太多了!诸位都下了吗?”蓝衣男子问。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褐衣弟子笑着摆手,“我可不敢赌了,就看各位兄弟下谁了!”
“那还用说吗?要赌就赌一波大的。”其中最年轻的那位一直在吃菜,才放下筷子,“我就押得十花齐绽。刚刚在隔壁居然还有人在唱衰孟师兄?真是见了鬼了!”
旁边那位年长些的弟子闷了口酒:“去去去,一边儿去!全场就孟长赢那小子赔率最低了,还押大的?真求刺激怎么不去押华京那位姑奶奶啊!”
“这谁敢啊?”年轻弟子连连摆手,“这个月我家那口子只给我留了这些钱,赔完了连酒都没的喝了!”
“你小子……”那年长弟子摇了摇头,“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年轻人笑了下,“武试还行,混了个丙等,至少不用明年重修了,也不知道文试怎么样,忙活了大半年,就等下午放榜见分晓了。”
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在修习一道上总是落后于那些天之骄子,即使倾月宗的学宫也无偿面向外门弟子,给予了他们选择的机会,但天赋所限,能通过考核又留在内门成功拜师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所以不少人最后都还是安居在这苔云镇上,年纪到了,也就成了家。若是能成功通过考核,他们也能带着全家人进入内门生活。是以每年都有不少外门弟子拖家带口,举家都供着他考试。
“你还年轻着呢,这才第二年吧?”那蓝衣的也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都第六年了,看开点啊,即便学宫那头文试没过,不是还有大比吗?”
宗门大比只看实战对决,不考教诗文心法,因此也会有一群经验丰富之人脱颖而出。
和学宫的考核不同,大比一般会持续上三个多月,外门的比过一轮,提一部分加在内门弟子里再接着比上一轮,一层一层地筛,到最后才会诞生魁首。
“现在,也难呐。”褐衣弟子叹了口气,“矮个子里面挑高个还行,到了第二轮,那些内门的不是打不过便是打不起,剩下点能搏一搏的,在台上一看——喏,就是前两年从外门升上去的老兄!”
“你管那些做什么?能出第一轮不就进内门了吗?”年长弟子推了他一把,“怎么,你还想和那些世家小姐公子比?我看你也是真喝糊涂了!”
年轻的弟子忽而想到什么,懵懵地放下酒杯:“对了,不是有小道消息说,那位昨日武试还拿了甲等吗?或许啊,他们内门的也是真有些本事,只是未曾显露罢了。”
“在座各位,要是能有……有那姑奶奶的半点背景,莫说内门,亲传也使得!”褐衣的弟子酒气上了脸,嗓音都高了,“凭什么?老子兢兢业业读了大几年的书,练了这么久的剑法,到头来,连……连……”
“行了行了,大哥你也少说两句吧。”那年轻人叹了口气,忙开始安抚他,“下午放了榜,就什么都知道了。”
一群人这样闹哄哄地又喝了一轮,那位年长的弟子默不作声地低下头,腰带上系着的黄色玉珠格外刺眼。
……
水晶垂帘被轻轻撩下,撞出一片叮叮当当的脆响,正遮住了二楼包间里那位贵客的一声轻笑。
“大小姐,要把那些人请出去吗?”一旁的侍女春浅皱着眉,低声问道。
这些外门弟子眼高手低,却还在这里编排主人家的是非,实在是可恶。
陈慕律平静地把帘子盖回原处:“不必了,把他们的这一顿的酒钱免了吧,记在我账上。”
或许原主会为此跳脚,可他不会,况且……陈慕律看了眼光屏,更加心安理得了。
【当前人设偏离值:???】
【系统核算测验中,该偏离值仅作参考。】
没办法,系统太鸡肋了,不是这里bug就是那里出了错,上报错误的流程周期也长,这狗比系统还能撑到现在,全靠拆东墙补西墙。
既然如此,他偷懒钻个空子也不是不行。
透过帘子,他看向一楼的角落,再说了……这些只能挤在一楼的人,和过去的那个拼死拼活只为了活着的“陈慕律”又有什么区别呢?
陈慕律闭了闭眼,那些带着淡淡的霉味的过去被灰色充斥着,被一层雾蒙蒙的意外挡在了记忆里。
过去是一潭死水,他涉水而来,即便靠了岸,记忆也会变成一排潮湿的脚印。
其实他已经潦草地死了,又作为一个格格不入的人活在这个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