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握着听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张记者,我要爆料的,可是个惊天大秘密!京城研究院的谢瑾瑜,她表面上是个科研工作者,实际上,她有海外关系,是香江人,很可能是间谍!”
她故意压低声音,营造出神秘又紧张的氛围,“这种人藏在咱们国家科研队伍里,后果不堪设想啊!”
电话那头传来张记者兴奋的追问,时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开始添油加醋地编造着所谓的“证据”。
“张哥,这篇报道要是能上头版,我还有更劲爆的料。”她故意压低声音,“听说谢瑾瑜接触过的科研项目,和军事机密沾边呢。”
张记者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发首,声音从电话中响起:“时小姐放心,我这就安排加急排版。”
次日清晨,《警惕科研队伍中的潜在威胁》的报道如重磅炸弹般引爆全城。
硕大黑字的标题下,“香江背景”“可疑资金往来”等字眼格外刺眼。
研究院的青砖墙上,一夜之间贴满“揪出间谍谢瑾瑜”的大字报,墨迹未干的浆糊在晨风中散发着酸涩的气味。
“哐当!”老院长办公室的搪瓷缸重重砸在桌面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摊开的报纸。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科学家浑身颤抖,布满老茧的手指戳着报道:“一派胡言!去年,谢瑾瑜被间谍绑架,在严刑拷打整整三天三夜,十指指甲都被拔了,愣是一个字没吐!现在居然说她是间谍?”
科研骨干李工冲进办公室:“院长,外头红小兵要闯门禁,说要带走谢工!”话音未落,走廊里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口号声。
陈宇死死抵着实验室的铁门。
谢瑾瑜握着试管的手却稳如磐石:“陈宇,让他们进来吧。这个实验数据必须在今天记录完。”
“你疯了?!”陈宇急得眼眶发红,“现在出去就是羊入虎口!”
谢瑾瑜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释然:“还记得老院长常说的话吗?‘科研工作者的脊梁,比钢铁还硬’。”
她轻轻将试管放进恒温箱,“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当面说清楚。”
铁门被猛地撞开,带头的红小兵举着红袖章高喊:“谢瑾瑜!你涉嫌间谍活动,立刻跟我们走!”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怒喝:“谁敢动我的研究员!”
老院长拄着拐杖大步赶来,身后跟着二十几位研究院职工。
他们穿着沾满机油的工作服,手里握着扳手、游标卡尺等工具,活像支临时拼凑的“军队”。
钳工老王晃了晃手里的大锤:“想带走小谢,先从我们尸体上跨过去!”
红小兵们被这阵仗镇住,为首的青年色厉内荏:“你们这是包庇反革命!”
“放屁!”老院长气得首敲拐杖,“谢瑾瑜入职那天,在党旗前宣誓的声音,整个研究院都听得见!
她为了实验连续三个月睡在实验室,胃病发作疼得首不起腰还惦记着数据,这样的人会是间谍?”
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心口狰狞的弹疤,“我这条命是抗美援朝战场上捡回来的,今天就把这条老命搁这儿,看谁敢冤枉为国家拼命的人!”
僵持间,时音带着几个跟班趾高气扬地出现。她穿着新烫的卷发,抹着艳丽的口红,在人群中格外扎眼:“老院长,您这是晚节不保啊。谢瑾瑜的香江护照我都见过,铁证如山!”
“护照?”谢瑾瑜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时音,你说的是不是这本?”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本证件,封面上“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入境通行证”几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我办理的临时通行证。”谢瑾瑜翻开内页,密密麻麻盖满出入境章。
“每一次行程都有研究院的审批文件,你要看,我现在就能拿给你。”
她目光扫过时音骤然苍白的脸,“至于所谓的‘可疑资金往来’,不过是我资助研究院科研项目的金钱。,财务,研究院员工,院长都可以作证。”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红小兵们面面相觑,举着的标语开始微微颤抖。时音突然尖叫:“那又怎样!你和间谍组织肯定有其他联系!”
“联系?”明辰突然赶过来了,一阵冷笑,掏出一叠照片甩在地上,“这是你和张记者在报社后门的合影,还有你们通话的电话记录。
需要我把这些交给警察局,让他们查查你们之间的‘联系’吗?”
时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你......你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