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大惊失色:“小主,您……您怎么知道。”
柳月棠似笑非笑的放下茶盏:“你莫管我如何知晓的,你现在应该想想你这条命到底要还是不要。”
“要!奴才要!”太监拼命俯在地上磕头:“求小主给奴才一条活路。”
“想要活路是吧?”柳月棠逼视着他,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不敢首视。
“那便将你所知道的如实告诉我。”
太监转眸沉吟道:“奴才只是个传话的,奴才不知道啊。”
说完,他眼底精光一闪,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那人,那人来见奴才时,身上一股牲畜的味道,奴才还见到他身上沾上了动物毛发,好像……像是狗毛还是猫毛。”
动物毛发?柳月棠白玉般的指尖轻轻扣着桌案,略一沉思。
这里是皇宫,玉妃自不可能弄个刺客来谋杀自己。
那么很有可能便是让自己发生意外,比如掉入水中,又比如从楼梯上摔下来,或是被蛇虫毒咬。
但眼下,最大的可能,玉妃是想要利用兽园中的动物来伤自己?
若是如此的话,那动物想必也是做了手脚的。
若那疯狗扑向自己,即便不死,也会被抓的血肉模糊,容颜尽毁。
如此,自己便彻底的失了宠。
有了头绪之后,柳月棠看向那太监道:“陷害妃嫔乃是死罪,更会连累家人,你若想要活命便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太监一听,连忙道:“小主您说,奴才都答应你。”
“事发之后,你必须在皇上面前重复一遍方才说过的话,否则……下场你知道有多严重。”
太监稍微迟疑了一下,旋即俯身磕头:“是,奴才知道该如何做了,奴才一定如实相告。”
待太监走后,挽秋愁眉道:“小主,您说这奴才在御前会如实相告吗?”
柳月棠抚着垂在脸颊旁的珠串:“我不怕他会不会如实相告。”
“你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昭妃来的?”
挽秋凝思着:“是昭妃娘娘?”
那日玉妃和昭妃在宴会上相争的一幕早己传遍的六宫,第二日皇上本是要去玉妃宫里用晚膳的。
而那一日,正好也是玉妃的喜日,玉妃连续喝了好些坐胎药,就盼着皇上能够前来,一举怀上皇嗣。
可谁知,玉妃落了空,最后皇上去了昭妃宫里。
任谁都会心生怨气。
所以挽秋想,玉妃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昭妃。
柳月棠幽幽道:“玉妃心思不够缜密,此事若是她想出的办法,那太监或许真会将她供出来。”
“可若是容婕妤参与了……那么她必定会想一条万全之策。”
那个锅,自然会往昭妃身上扣。
同时除掉两个心头大患。
“那,小主您还去水榭亭吗?”挽秋担忧的说着。
“去!”柳月棠脱口而出。
“不过咱们得周全一些,以防万一,你去做一些辣椒水,再将小仲子换来。”
言罢,柳月棠坐在妆台前,取下了头上的发钗,从妆奁中寻了一支最长的发簪替换到了头上。
随后,扶着挽秋的手一路慢悠悠地走到了水榭亭附近。
水榭亭旁正是锦鲤池,而锦鲤池正朝阳,细碎的阳光洒入池中,照得池中的锦鲤宛如水中绽放的绚丽鲜花,色彩斑斓,很是耀眼。
而往前不远处,便是瑶华宫。
事先寻探的小仲子见到柳月棠连忙应了上去,附在柳月棠耳边道:“小主,果然是狗。”
“奴才巡视了一圈也不曾发现,见前面有阁楼,便想要进入查看,谁知那阁楼门是紧锁的,奴才捅破窗户纸才发现,有个小太监正拉着一条狗。”
说着,他望了一眼红墙背后,声音又放低了一些:“小主您小心一些,眼下正有人盯着咱们的动静。”
柳月棠明白,自己一旦到了某个范围之内,盯着的那位便会去通风报信,将那条狗放出来。
她环视了一眼,正欲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站着,目光却扫到了侍卫何云峥。
柳月棠灵光一闪,嘴角扬起一抹幽深的弧度:“真是老天爷都在助我。”
她抬手轻轻抚过耳坠,再放下手时,耳坠己然消失不见。
“我的耳坠怎么不见了,挽秋,你去看一下是不是在那边。”
她对着挽秋使了个眼色,挽秋立刻便明白了过来,站在柳月棠身后福身告退,另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