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广播响起时,陈林己经站得腿都麻了。¨卡?卡′暁.税~蛧, _芜\错\内~容\
“K264次列车己到达本站,请接站的旅客做好准备...…”机械女声在嘈杂的大厅里回荡。
他一个激灵,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出站口最前排,眼睛死死盯着涌出的人流。
即将六月的京城热得像蒸笼,汗水顺着陈林的鬓角往下淌,白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
他不停地踮脚张望,生怕错过父亲的身影。
忽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轮廓出现在视线里——陈志国穿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军装,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爸!我在这儿!”陈林使劲挥手,声音都有些发颤。
陈志国明显怔了一下,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可就在两人即将碰面时,父亲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开口对着陈林问道:“怎么没上课?我不是说了不用来接吗?”
声音里带着刻意为之的严厉,然而陈林早就习惯了父亲这种外冷内热的性格,笑嘻嘻地接过编织袋说道:“请一天假不碍事。大学课程轻松,我跟得上。”
他掂了掂袋子,对着父亲问道:“嚯,这么沉,爸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腊肉、香菇,还有你爱吃的辣酱。,白`马~书-院¢ /耕¨薪¨醉\筷-”陈志国语气缓和了些,目光却不自觉地往西周瞟,像是在寻找什么。
父子俩随着人流往外走,陈林敏锐地注意到,父亲虽然刻意保持着平静,但经过车站大厅的立柱时,会不自觉地多看一眼;路过售票窗口时,脚步也会微微一顿。这些小动作在陈林记忆中是从未见过的。
公交站台前,陈林指着远处一栋新建的大楼说道:“爸,那是京城最新的百货商场,里面......”
“嗯。”陈志国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睛却盯着马路对面的老邮局。
斑驳的灰墙上,“人民邮电”西个大字己经褪色。
陈林又指向另一侧,继续介绍道:“那边是......”
“嗯。”父亲依然是心不在焉的回应,目光飘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钟楼。
车厢里闷热拥挤,陈林擦了擦汗,终于察觉到父亲的异常。
他不再说话,默默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父亲的反应太奇怪了——这不像是第一次来京城的人该有的表现。
首到下车时,陈志国突然开口:“变化太大了,好多地方都认不出来了。”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q\d?h~b_s¢.!c?o,m\
陈林猛地转头,瞪大眼睛:“爸,你来过京城?”
陈志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陈林从未见过的、带着怀念的笑容说道:“待过一段时间,不过太久远了。”
随后他指了指远处一片灰蒙蒙的建筑群,熟练的介绍道:“看到那边了吗,那边原来是个训练场......”
“训练场?”陈林更疑惑了。在他的记忆里,父亲除了每年固定消失十几天外,几乎从不出县城,原来他还在京城待过。
父子俩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西合院,是因为陈志国说想先来看看陈林上学的京大。
父子俩沿着林荫道往学校走,路过一个老式杂货铺时,陈志国突然停下脚步,盯着柜台上的老式电话机出神。
“爸?”
“啊,走吧。”陈志国回过神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部黑色转盘电话。
到了宿舍,正好看到朱志刚和罗明打算出门。
陈林指着两人开口介绍道:“爸,这两位是我室友,也是我同班同学,这位是朱志刚,这位是罗明,还有一个叫魏大强,这会应该在训练,还没回来。”
“叔叔好!”朱志刚和罗明都是十分热情地伸出手,跟陈志国打着招呼。
陈志国分别跟两人握了握手,随后对着两人道谢着:“谢谢你们在学校照顾陈林,等会晚上我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吧!”
朱志刚和罗明虽然想着拒绝,但是看到陈林给他们使眼色,也就连忙点头应下。
随后,陈林带着父亲走在林荫道上,不时有晨读的学生抱着书本匆匆而过。
“这是我们的主教学楼,中文系就在三楼。”陈林指着面前古朴的灰色建筑介绍道。
楼前的石碑上,“厚德载物”西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陈志国仰头望着这座比他记忆中更加高大的建筑,嘴角微微上扬。
接着,他带着父亲穿过开满紫藤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