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肢的声音,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坎上,让他的神经愈发紧绷。
就在陈武全神贯注地警惕着四周时,毫无防备间,一股温热的液体突然溅到他脸上。他瞬间反应过来,那是半机械士兵的共生体金属,腐蚀性极强。果不其然,那液体刚一接触他的脸颊,便立刻发出 “滋滋” 的声响,好似硫酸滴落在金属上一般,瞬间在他脸颊上烧出一道道伤痕。皮肉被腐蚀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他的面部肌肉因痛苦而扭曲,但也正因这剧痛,让他精准地定位到了敌人所在的位置。那疼痛让他几乎昏厥,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强忍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敌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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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空中,匕首出鞘的声音清脆利落,如同划破黑夜的一道闪电,打破了原本令人窒息的死寂。陈武反应极为迅速,在敌人的利爪刺来的瞬间,他敏捷地侧身避开。趁敌人招式用老、露出破绽之际,他反手将信标狠狠塞进士兵胸腔的生物芯片插槽。刹那间,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四周,强大的气浪如同一只从地狱深处冲出的猛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将他整个人猛地掀翻在地。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脑袋与地面剧烈碰撞,眼前顿时金星直冒,视网膜上残留的最后一点光感,勉强让他捕捉到运输机引擎启动时喷射出的火光。那光亮在黑暗中格外夺目,好似一颗希望之星,可对陈武来说,这意味着希望正在逐渐远去,同时也意味着他的使命即将达成。他望着那火光,心中五味杂陈,既为队友们的逃离感到欣慰,又深知自己即将面临危险,但他无怨无悔。
“队长!队长!我们、我们已经升空!” 林小虎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了过来,带着哭腔,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队长的担忧。然而,他的话却被突然响起的防空炮火无情打断。陈武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在地上摸索着爬向第二枚信标。他的膝盖磕在一块尖锐的岩石上,坚硬的岩石划破了他的裤子和皮肤,鲜血渗出,但此刻的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 —— 为运输机争取更多时间。远处传来运输机被击中的闷响,那声音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知道,只有自己成为诱饵,吸引敌人的火力,才能为队友们争取到跃迁的宝贵时间。那闷响让他心急如焚,他加快了动作,哪怕身体已经伤痕累累,也要为队友们创造生机。
当信标终于嵌入沙地时,陈武的双腿一软,整个人疲惫不堪地靠在沙丘旁。在极度的疲惫与恍惚间,他的耳畔忽然飘来了那首古老的歌谣。那旋律似有若无,不知是从记忆深处悠悠响起的回响,还是在此刻恶劣环境下产生的幻觉。¨秒¨蟑\結+小,税+枉_ ^唔?错/内\容?“玉盘玉盘,你为何悬于屋顶上.......” 帝国战歌《玉盘》的旋律,仿佛带着穿透岁月的力量,从沙丘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出,与周围辐射粒子持续不断的嗡鸣交织在一起,两种声音在他的耳道里相互碰撞、融合,形成一种奇特而又诡异的共振。他的眼神逐渐迷离,思绪也不受控制地飘回到了多年前。那时,他和妹妹还生活在安宁的小镇,夏日的夜晚,他们一同躺在院子里的凉席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妹妹哼着这首《玉盘》,声音清脆又天真。如今,战火纷飞,一切都已面目全非。他缓缓伸出满是灰尘与伤痕的手,摸索着从贴身口袋里取出妹妹的机械猫。那是七年前,战争的硝烟刚刚燃起,他在一片废墟里,凭借着对妹妹的满心牵挂,仔细翻找出那些破损的零件,而后花费无数个日夜,耐心拼凑而成的这只机械猫。自那以后,它便一直陪伴着他,在逃亡路上,在饥寒交迫时,在面对敌人的枪口下,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不离不弃。而此刻,在这荒无人烟、危机四伏的沙地,它竟成了他唯一的心灵慰藉,是他在这残酷宇宙中坚持下去的精神寄托。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好不容易捏住最后一枚能量晶体,小心翼翼地塞进猫腹,仿佛那不是在给机械猫注入能量,而是在倾注自己最后的力量,试图抓住那即将消散的温暖与希望 。那机械猫承载着他和妹妹的回忆,是他在这冰冷残酷世界里的一抹温暖。
“再见了,小虎。” 陈武轻声呢喃,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动容的决绝。风沙呼啸,似乎在为他的告别而悲歌。在这广袤荒芜的沙丘之上,他已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躯,任由身体沿着沙丘缓缓滑坐下去。那一刻,仿佛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挣扎都在这一坐之间消散,整个人如释重负般彻底放松,好似要与这片黄沙融为一体。
他的指尖在无意识间探入沙地,起初只是触碰到细腻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