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将手中的符水饮尽,肚子有些胀,竟不自觉地打出一个嗝。
“嗝……”
姜淮像是看一个怪物一般看向她,“你……你是疯了吗?”
姜窈擦擦嘴,“道长,这符水味道不太行啊,差点委屈了沈娘子。”
此言一出,老道和婢女的神情都僵住了,而此时的姜窈将杯子随手一扔,转头笑盈盈地看向谢灼:“谢小侯爷,看来沈娘子的魂魄是回不去了,你既把人家招来,想来会安置好的吧?”
谢灼不知为何,竟笑出声,“姜小姐是在与我置气?”
置气?姜窈拧眉:我吃自己的醋?没必要吧。
“满京都知道谢小侯爷对沈娘子用情至深,我再装傻就太不像话了。”姜窈说得坦荡,倒让谢灼有些意外。
“听闻姜小姐前不久大病一场,如今见姜小姐心明眼亮,倒比从前精神。想来是恢复得不错。”谢灼起身,走到姜窈面前,没有过多的打量,只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区区小病,劳您挂念。”姜窈笑着福了福身子,语气很是恭敬。
“还说什么病不病的,怀澈!这丫头把符水喝了!沈娘子的魂魄如何是好啊?!”蒋弋一个箭步上前,着急忙慌地说道。
姜淮闻言,像是失去所有力气那般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嘟喃:“符水没了……”
姜窈看向婢女,见她花一般的面容如今惨白无比,“道长,沈娘子可是习惯了这具身体?如今怎么没有刚才的狰狞了?”
老道颤巍巍的回过头,与婢女对了个眼神,婢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立刻昏倒在地。
姜淮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像伸手将她抱起又怕冒犯到沈娘子的魂魄,两只手就颤抖着停在半空,“沈娘子……沈娘子……”
姜窈见状,极力克制着不断上扬的嘴角,“这婢女晕了,想来沈娘子的魂魄也就散了吧?”
老道佯装镇定,挥了挥拂尘蹲下身子,探了探婢女的鼻息:“沈娘子心善,宁愿自己魂飞魄散也不愿害了无辜的性命。”转头带着几分怒气看向姜窈,“倒是姜小姐!沈娘子生前与你并无仇怨,你何故要将送走她的符水喝下?你简直……”
姜窈偏了偏头,“简直什么?简直丧心病狂?简直心肠歹毒?”
闻言,老道气得转过头不再看她。
“道长……呜呜……如今可还有什么办法救救沈娘子?”姜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姜窈心下有些不忍,到底开口劝道:“沈娘子已故,你又何苦这样?”
姜淮的双眼已然红得不成样子,看向姜窈的时候带着十足的怨恨:“要不是你……沈娘子的魂魄也不至于此……你!你个毒妇!”
说罢,姜淮摇摇晃晃地起身,伸出双手朝着姜窈跌跌撞撞地跑去。
姜窈就这么不设防地被姜淮掐住了脖子,他的手劲很大,看得出是真想要了姜窈的命。
姜语吓坏了,冲上去拍打姜淮也无济于事。“阿淮!你送手啊!你疯了吗!”
蒋弋往谢灼身边挪了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诶,要是姜家小娘子死了,你就不用同她成亲了!”
谢灼没有理会他的话,只看了一眼快要闭气的姜窈,淡淡道:“她命硬着呢。”
“啊?”蒋弋有些摸着不头脑,不等他追问,谢灼朝着老道的方向扬了扬下颚,示意他看过去。
二人的目光在混乱中悄然落在老道和婢女的身上,只见婢女暗中伸手拽了拽老道的衣袖,老道刻意地将身子往左边挪了挪、有意挡住身后的目光。
“这事开始变得有趣了。”谢灼笑道。
而另一边,姜语不停拍打着姜淮,姜窈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阿淮,你清醒些,她可是要嫁给谢侯的人!”
此言一出,姜淮手上的动作倒是顿了顿,他抬眼看了一眼谢灼,只见谢灼朝他摊了摊手,笑着道:“你随意。”
姜窈有了片刻喘息,不等她挣脱,一片混沌中她清晰地捕捉到谢灼那句没有温度的话语。
好你个谢灼,走着瞧。
姜淮得了谢灼的意思,手上的劲更大了。
再不想办法自救,只怕自己真得交代在这儿。
“你……你若是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让你的沈娘子好过……”姜窈断断续续地将话抛给姜淮。
姜淮呆住了,手上的劲也散了不少,“你说什么?”
姜窈趁机喘了几口气,“我说……你要是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沈娘子。”
“你!”姜淮犹豫了,趁他犹豫的片刻,姜窈赶忙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