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仿若尘世之外、静谧偏远的山村里,李老太一家的日子,于平凡中潜藏着不凡。大宝,作为李老太的儿子,将父亲那巧夺天工的竹篾手艺承袭得炉火纯青。月光如水,倾洒在小院之中,他正全神贯注地编织一个双层鸡笼。篾片在他指尖轻盈跳跃、精准交错,不多时,一个完美的六边形渐渐成型,恰似父亲生前常画、蕴含神秘力量的八卦阵。
谁能料到,变故骤生。那竹篾像是被一股邪性力量操控,冷不丁划破了大宝食指,血珠瞬间渗出。在月光映照下,血珠好似被一根无形的神秘丝线牵引,顺着青篾纹路蜿蜒滚落,最终凝成琥珀色的奇异光点。这轻微的刺痛,恰似一把钥匙,悄然开启了尘封已久记忆的大门。恍惚间,大宝仿佛重回父亲临终那揪心时刻:父亲枯槁如柴的双手,死死攥着接生用的银剪刀,喉咙里发出风箱般粗重的嗬嗬声,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向西窗。那里,悬着个褪色布偶,线缝的狐眼在微光中泛着幽冷光芒,似乎隐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被岁月尘封,此刻却隐隐躁动。
夜风好似鬼魅觉醒,骤然刮起,呼啸着掠过晾衣绳。刹那间,那布偶像是被注入生命,剧烈晃动起来,仿佛要挣脱绳索的束缚。大宝顿感后背窜起丝丝凉意,如同被一双冰冷的手轻轻抚过,下意识地望向刚编好的鸡笼。此时,清幽的竹香中竟莫名混入一缕檀香,那味道好似从遥远而神秘的世界飘来,透着丝丝诡异。他猛地回头,眼角余光瞥见西墙根闪过一道雪色尾尖,快如鬼魅,让人来不及捕捉,仿佛只是错觉,却又如此真切。
“当家的!”媳妇的呼唤从东厢房传来,宛如一道现实的绳索,将大宝从恍惚迷离中硬生生拉回。他应声,却惊觉喉头发紧,好似被恐惧扼住咽喉。晾衣绳上的粗布衣裳像是被神秘力量操控,无风自动,在月色下舒展成模糊的人形,如同幽灵现世,张牙舞爪。大宝满心惶恐,仿佛被黑暗紧紧追赶,快步走向院门,生锈门闩在掌心留下潮湿锈迹,仿佛恶魔的印记,透着不祥。就在他关门瞬间,月光陡然惨白如刃,紧接着,身后传来竹篾崩裂的巨响,震得人心惊胆战,好似天崩地裂。大宝惊恐转身,只看到纷扬的竹屑如雪般飘落,而那崭新鸡笼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青石板上散落着七根银白毛发,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光泽,宛如神秘访客的遗留,诉说着未知的故事。
恰在此时,叩门声突兀响起,宛如命运敲响的神秘钟声。大宝颤抖着伸手,拉开门闩,只见四个轿夫仿若从墨色深渊中缓缓凝出实体,暗红轿帘在诡异静谧中无风自动,似乎隐藏着无尽秘密,撩拨着人心。为首者躬身行礼,后颈隐约浮现金色纹路,散发着神秘莫测的气息,仿佛来自神秘族群,带着古老的使命。李老太听到声响,赶来查看,手指在触到轿帘瞬间顿住——浮云掠过月轮,绸缎上的狐眼图腾倏然显现,好似古老诅咒被唤醒,寒意顿生。
轿内传来急切哀求:“奶奶救救我家娘子!”声音裹着山间特有的腐叶气息,仿若从黑暗山林中飘出,带着几分阴森。李老太下意识摸到袖袋里温热的艾草香囊,这是二十年来的习惯,仿佛一种守护的本能,从未更改。往昔岁月如汹涌潮水涌上心头,二十年前,她曾在一个雪夜为一只后腿骨折的白狐接生,洞穴里萦绕的就是这种陈年艾香,宛如命运伏笔,如今伏笔被揭开,故事重新上演。
轿子起行,大宝看见媳妇扶着门框的身影突然踉跄,她隆起的腹部在月色下泛着奇异金芒,像极了父亲咽气时窗外的流萤,仿佛预示着什么,透着神秘。
轿帘垂落,刹那间,檀香浓烈得呛人,仿若置身神秘祭坛,烟雾缭绕中透着丝丝危险。李老太入座,手指触碰到座椅上未干的黏液,借着轿窗透进的月光,看清指间闪烁着磷火般的幽蓝,仿若来自地狱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
“娘子胎动三日了。”轿夫的声音忽远忽近,带着空洞回声,仿若穿越阴阳两界传来,飘忽不定。暗红轿顶渗出细密水珠,在老太太银白的发梢凝成霜花,仿若霜寒地狱之景,寒意刺骨。这场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二十年前的冬夜,那只难产的白狐在雪地里蜷成团,身下血迹冻成赤珊瑚的模样,同样的生死挣扎,同样的命悬一线,仿佛历史重演。
轿子猛然顿住,帘外传来狐群嘶鸣,仿若恶鬼哭嚎,划破夜空的寂静,震得人心惊。四个轿夫肩头燃起青火,诡异光芒照亮墓碑林立的乱葬岗,仿若冥间场景,阴森恐怖。为首的轿夫转身作揖,面容在火光中忽而布满银毛:“请奶奶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