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阿爹,人要向前看,不能总是回头。如今咱家的日子早已今非昔比,您不如说说今年有什么打算?”
陈老头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去年虽然洛河决堤,咱们祥和县不少地方受灾,但因为及时补种银薯,大家也不像以前发大水那样要死要活。不少人都打算推倒损毁的旧房子重建。咱们的手艺在田家庄和县里都打出了名声,临山镇预定的人家也多了。”
老人兴奋地搓着手,“我算了算,今年不愁没活干,只怕还会像去年一样从年初忙到年底。二牛肯定继续跟我一起,老三呢?”
陈老三想都不想就点头,“我也跟你们一起。”
陈老头沉吟片刻,“这样的话,今年咱们三个带三个队吧!一次可以接三家的活,能多赚点,还能带更多村里人出去挣钱。”
陈二牛连连点头,“阿爷,您放心,我跟阿孝哥说好了,他要跟我去,还有陈锋叔几个长辈。”
陈老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咱们这一支几个跟我同辈的都能喊上,还有两个叔叔。他们虽然年纪有些大,但还干得动。另外我还想问问二哥要不要一起。”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周琴身上。
周琴神色如常,语气平淡:“看我做什么?你们包的活你们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来。我还是那句话,一码事归一码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大房虽然跟二房断了亲,但这是我们两房的事情,你们又没跟他们断亲,不用顾虑我们。”
陈老头看着周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大嫂说得对,”他对陈老三说道,“就按你大嫂说的,该怎么样怎么样。真要带老二的话还得问问其他人的意见,毕竟老二那腿要是干不了活,大家肯定有意见。”
就在这时,沈氏蹑手蹑脚地凑到她身旁,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大嫂,”她压低嗓音问道,“三树和四田一年的束脩是多少?”
周琴转过头来,眼中带着了然,“你想送福生去念书?”
沈氏脸颊泛起红晕,咬着下唇轻轻点头,“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前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敢想这些。如今老三在外头挣了钱,我就想让福生也去学堂认个字,不敢想他考秀才,只要像小丫一样识字就成。”
周琴沉吟片刻,缓缓道:“三树四田在青河那边念书,那里有三个先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过,那里的束脩也贵些,一年要七八两银子。”
“嘶!”沈氏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么贵!”她瞪大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周琴见状,嘴角微扬,“县城里顾巧才的私塾还有田家庄田秀才的学堂应该不会这么贵,估摸着一年一千两百文差不多。你若是真想送,我可以帮你买些便宜的笔墨纸砚。”
沈氏眼中重燃希望,激动地抓住周琴的手,“大嫂,谢谢你,我这就跟老三商量去。”
周琴眼珠一转,“要送福生去学堂的话,我建议去顾巧才那边。顾巧才的人品总归比田秀才强些,而且孟文在田秀才那边念书,福生过去怕是不大好。”
沈氏连连点头,“大嫂说得在理,不能去田秀才那边。”
周琴又道:“阿爹不是说县城里找他们建房子的人多吗?让老三接那边的活,福生能天天见到亲爹,还能省下一笔钱。”
沈氏如获至宝,对周琴言听计从。她转身离去,脚步轻快,心中盘算着如何说服丈夫。
几日后,村里人络绎不绝来串门。周琴站在院子里,看着村民们带来的礼物,心中百感交集。
韦正龙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对苗丰感叹道:“周琴一家在村里人缘真好。”
苗丰嘴角微抽,“那是现在,听二牛说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压低声音,将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告诉韦正龙。
韦正龙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对周琴越发敬佩。
转眼间,陈大头一家又要离开,连陈二牛和陈巧儿都要跟着走。周琴站在玉华山脚下,看着陈汉带着一群孩子离开。
陈巧竹泪眼婆娑地看着陈巧儿,“你要好好跟师傅学女红,记得回来看我!”
陈汉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周琴沉吟道:“要不让巧竹也跟小丫一起去学女红?”
陈汉摇头,“县里有个大户人家要给家中小姐挑选侍女,我打算让巧竹去试试。”
众人大吃一惊,陈三树急切地拉住陈汉,“汉叔,你们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