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的汉子歪歪斜斜地倚在桌旁,腰间火铳的铁管泛着冷光。
为首的秃头汉子敞着怀,胸口狰狞的刀疤一直延伸到锁骨,正用刀尖挑着酒碗里的花生:
“这京城的酒,还不如老子在山头喝的马尿痛快!”
凤仙贴着墙根往柜台挪步,却听身后传来刺耳的口哨声。
“小娘子别走啊!”
秃头汉子猛地起身,木凳在地上拖出尖锐声响。
“给爷们儿满上这碗酒,爷赏你个金镯子!”
他肥厚的手掌擦过凤仙肩头,酒气喷在她耳后。
凤仙浑身发冷,攥紧酒壶。她强作镇定地从伙计手中接过打好的酒转身便走。
“装什么清高!”
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突然将酒碗砸在地上,碎瓷片溅到凤仙绣鞋边。
“瞧这骚样,八成是野窑子出来的!”
。。。
“你!”
凤仙猛地回头,杏眼圆睁。
“泼皮无赖!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勋亲谭家的人!”
她故意抬高声调,腕间银镯随着颤抖的手臂叮当作响,可这话非但没镇住对方,反而引来一阵哄笑。
秃头汉子狞笑着逼近,浑浊的眼球里布满血丝:
“谭家?老子只知道火器营!今儿个你不把爷几个伺候舒坦了。。。”
他的话被突然爆发的酒碗碎裂声打断,凤仙将刚打的酒狠狠泼在对方脸上,转身就跑。
“贱人!”
秃头汉子抹了把脸,恼羞成怒地拔出腰间短刀。酒铺里顿时乱作一团,几个醉醺醺的军士跟着起哄:
“抓住她!好好教教规矩!”
而此时的谭府内,谭威正握着英娘的手诉说西北战事,烛火映得两人脸上泛起红晕。
葡萄架下,张狂和众亲卫仍在划拳饮酒,笑声混着酒香飘向夜空,全然不知一场危机正在夜色中悄然逼近。
秃头军士王疤痢抹了把脸上的酒水,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凤仙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残缺的黄牙,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勋亲?老子在太行山当匪首的时候,连官军都敢劫,还怕个勋亲?”
话音未落,他那布满老茧的手如铁钳般攥住凤仙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