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弯刀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谭都督,我们蒙古儿郎生来不惧死!若要战,我部定奉陪到底!”
他故意挺直腰板,试图用气势挽回谈判劣势,内心却在飞速盘算着明军虚实。
谭威冷笑一声,示意徐悠,顷刻间数百火铳手从阵后转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蒙古军。
“呼查哈。”
谭威的语气突然放缓。
“我有四个条件。”
他伸出手掌,逐一弯动手指:
“其一,放你们生路,但行军路线必须由我军指定,不可侵扰我边境;
其二,战马全部没收,作为对大明百姓的赔偿,武器到是可带走;
其三,你部治下允许大明商人自由经商,你们要提供保护,每年还需低价供应千匹战马;
,!
其四,若无处落脚,可在我军指定区域安置,但必须臣服。`二_八`看~书?网¨ ?耕/薪~最*快`”
呼查哈瞳孔微缩,这些看似苛刻,实则给了他一线生机,但他仍强作镇定:
“谭都督这是趁火打劫!我部就算战至最后一人。。。”
。。。
“是吗?”
谭威抬手打断,冷眼划过呼查哈身后神情疲惫的蒙古将士。
“你看看他们,还能战吗?何苦为了你一人的执念,葬送数千儿郎的性命?”
他顿了顿,语气压了上来。
“呼查哈首领,这是我能给的最好结局。”
呼查哈沉默良久,望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喉结艰难地滚动,终于他长叹一声:
“好!我呼查哈今日认栽。但谭都督能否看在我坦诚的份上,先提供几顿饱饭?”“准了。”
谭威爽快应下,伸手示意。
“来人,取酒来!”
两个酒囊抛向蒙古阵营。
“今日之事,就以此酒向长生天起誓。”
。。。
夜间生起了篝火,两军将领在众人见证下以酒起誓,寒风掠过淳水,带着硝烟的血腥味渐渐消散。
这场惊心动魄的军事对抗,最终以谈判收场,之后呼查哈望着麾下骑兵们通红的眼睛,干裂的嘴唇还是艰难下达了命令。
“交出战马。”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沙粒摩擦,手中马鞭无力地垂落,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一名年轻骑手忍不住喊道:
“这些马是我们的兄弟。。。”
。。。
“看看对岸吧!”
呼查哈突然暴喝,指向明军阵营中寒光闪烁的弩炮。
“他们的玄甲能挡弯刀,长枪能破重甲,我们拿什么再战?”
他扫视过众人,最终定格在自己的坐骑,那匹陪伴他征战十年的枣红马正不安地刨着蹄子。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战马嘶鸣声响彻营地,蒙古骑手们铁青着脸,将缰绳递给明军,每交出一匹马,就像剜去心头一块肉。
但面对装备精良的明军,他们别无选择,待最后一匹马被牵走,呼查哈望着糟乱的营地,转身下令:
“沿淳水西行,与合布勒、铁赤烈会师!”
。。。
三日后六千蒙古军在河西荒原会师,合布勒望着面色憔悴的呼查哈,正要开口,却见首领突然拔出弯刀,割断束发的皮绳。
“我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呼查哈的刀尖指向南方,那里是明军离去的方向。
“谭威那厮,确实值得敬佩。”
他转身握住合布勒的手,将弯刀重重按在对方掌心:
“合布勒,琪琪格还被困在兰州。”
提到女儿这位草原枭雄的声音终于颤抖。
“我已无颜面对族人。。。”
话音未落,寒光闪过,弯刀已刺入他的心脏,合布勒惊恐地抱住倒下的身躯,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黄沙上绽开暗红的花。
当夜蒙古军帐内烛火摇曳,合布勒擦拭着染血的弯刀,望向众将:
“呼查哈首领以死明志,我们不能让他的血白流。”
他将地图铺在案上,手指重重戳在青海:
“那里地势险要,粮草丰足,明军一时鞭长莫及。今夜三更,全军西进!”
此时的老鸦口,黄崇的风州大军才姗姗来迟,望着空荡荡的战场,他满意地捋着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