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琛醒来时,刺眼的白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鑫^捖·夲^鉮+颤? -勉¨肺·越*渎~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腔,提醒着他仍在医院。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全身像被抽干了力气。
“顾总,您醒了?”
孙助理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医生说您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养。”
顾霆琛猛地坐起身,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顿时天旋地转。
他不得不死死扶住冰凉的金属床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星星呢?”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孙助理站在床边,欲言又止地搓着手,眼神躲闪。
最后,还是在顾霆琛凌厉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开口。
“宋小姐一早就去给林老太太送丧了。
顾总,您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吧,您最近接二连三地晕倒,医生说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话音落下,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顾霆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他抬手按住左胸,感受着那里传来的钝痛。
可是星星已经把他的心都带走了,胸腔里空荡荡的,像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块,怎么可能不疼?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顾总,您之前在我们机构做的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公式化的女声。
顾霆琛的瞳孔骤然紧缩,不自觉地用力攥紧了手机,指关节发出“咔”的轻响。
他感觉喉咙发紧,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结、结果怎么样?”
不等对方回答,他突然打断,声音急促:“算了,我亲自过去拿吧。”
挂断电话后,顾霆琛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缓缓垂下手臂,手机“啪”地一声掉在病床上。!狐*恋·雯_学_ ~免?肺_越′独,
顾霆琛的肩膀微微发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半晌,他才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孙助理。
“你说……如果安安真的是我女儿,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无措,像是迷路的孩子。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其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孙助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滑落。
霎时间,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顾霆琛突然掀开被子,动作太大扯到了手背上的针头,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但他浑然不觉,径直起身,踉跄着朝门外走去。
他的背影僵硬而决绝,仿佛前方等待他的不是答案,而是一场审判。
一场迟来的审判。
……
天刚蒙蒙亮,送葬的队伍便已启程。
山间雾气未散,青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
墓园坐落在半山腰上,四周松柏环绕,远处层峦叠嶂。
原本是个风景极好的地方,可今天却笼罩在一片肃穆的哀伤中。
宋南星穿着一身素白丧服,腰间系着麻绳,头顶的白布被晨风吹得微微晃动。
她跪在灵堂前,双手捧着老太太的寿衣,指节用力得泛白。
老人面容安详,双手交叠在胸前,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宋南星指尖发颤,轻轻抚过那满是皱纹的脸颊,一滴泪终于砸在棺木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奶奶最怕冷了,路上别冻着。”
她嗓音嘶哑,从怀中取出早就备好的羊绒围巾,仔细围在老人的颈间。
裴烬站在她身后半步,沉默地递来浸湿的帕子。
他今天难得穿着一身素色衣衫,衬得眉目愈发清冷。
可看向她的眼神却温柔得能化出水来。
见宋南星跪得膝盖发青,他不动声色地在她膝下垫了软垫。^小·税?C!M!S_ *追^蕞/歆¢蟑′劫~
换好寿衣后,需要将遗体入棺。
这原本该由家中男丁来做,但林家几个亲戚都站得远远的,面露嫌恶。
裴烬见状,二话不说上前,动作轻柔却稳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