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凤真回到护国公府,得夫人亲力亲为伺候,洗漱之后,凤真打发了丫鬟婆子,才同李萱月夫妻闲谈,“今儿在外头吃酒,听得个信儿,不知真假,说陶辛死在三弟管辖的曲州府,被西徵贼子所杀。·E′Z′小?说·网. .免+费-阅,读-”
李萱月本不在意, 刚拿起绣活,穿针引线还从容得很,欲要打结,忽地愣住,“相公,您说陶辛……死了?”
凤真颔首。
“夫人也觉不可思议?”
李萱月放下绣绷,满脸讶异,“怕是传谣。”
“说得有鼻子有眼,说过两日就知晓了。”凤真生了担忧,如若死在曲州,只怕那济安侯府与恒王殿下,都不会善罢甘休,恐怕要找自家三弟的麻烦。
“三弟在那边正在打仗,没准儿是陶辛往那边去了,正好碰到西徵贼子杀过来——”
李萱月揣测起来,凤真闭目,“这事儿总觉得蹊跷, 曲州府离京城遥远,上千里地,边陲交界,素来不在京城人眼里,陶辛这等吃不得苦耐不得劳的人,缘何会往曲州府去?”
“相公是怕连累三弟?”
凤真长叹,“如今京城之中,恒王风头正盛,连带着济安侯府也嚣张起来。”
比东宫太子都要高调。
“相公不必担忧,这些闲言碎语,估摸都是市井谣传。′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你也说了,那陶辛是个享福惯了之人,断然不会往曲州府去……”
凤真听来,心中稍定。
“夫人言之有理,我也不必庸人自扰。”
听信谣言,才是自寻烦恼。
可惜,未能如愿。
正月二十七日这一大早,京城日头正好, 前些时日下的雪,也化得干干净净,虽说众人说话,都还口吐白气,但天气愈发暖和。
春天,到了。
陶辛的尸首,也到了!
济安候府上下,哭喊着去城门迎接,整个京城大为震撼,市井百姓之人,都纷纷涌上去看个热闹。
恒王府,也接到了满脸憔悴的陶慧母女。
邹瑜画看到瘦脱了相的陶慧,大惊失色,“慧儿,这是怎地了?”
陶慧生产不久,侥幸捡回性命的她,这一路经历太多,行路两月,尤其后面这个月,落了多少眼泪,也只有她与丫鬟婆子知晓。
这会儿,见得邹瑜画,欲要请安,可最后唇角抖动,凄声喊出了“王妃,慧儿差点就回不来了。”
话音刚落,泪如雨下。
“慧儿——”
迎入了恒王府, 稍作歇息,恒王刘汶这才缓慢踱步进来,看到陶慧瘦成巴掌大的小脸儿,暗淡蜡黄,也觉得不可思议。.8*6-k.a,n~s-h*u*.′c\o.m¨
“慧儿,本王知晓你一路上的遭遇惊心动魄,可是吕泽起没有好好照顾你,怎地成这样?”
陶慧挣扎欲要起身,给刘汶磕头。
“贱妾无用,辜负了王爷与王妃期许,只生了个姐儿……”说到这里,陶慧泣不成声,她年岁不大,入了恒王府,也得了恒王的宠爱,兼之王妃出自邹家,从不曾为难她。
小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奈何——
生了个姐儿!
陶慧难产两日,艰难产下的这个姐儿,还看着瘦瘦小小,大夫说胎里不足, 后头需要娇养。
不是小皇孙!
陶慧产后本就虚弱,又日日以泪洗面, 等到京城,早己没个人样。
刘汶扶住她, 柔声安抚,“姐儿也是好的,本王都喜欢。”
待陶慧歇息半日之后,刘汶与邹瑜画再度来到陶慧房中,这一次,就不是闲谈了事。
邹瑜画开门见山,问及陶辛之死。
陶慧听来,眼眶顿时红了起来,“王爷、王妃,容慧儿禀来,二叔死在慧儿跟前——”
啊?
“细细说来。”
刘汶赶紧吩咐陶慧,捡重要的说来,待听完之后,刘汶满脸惊愕,“那贼子破窗而入,喊了一声陶辛?”
陶慧连连点头。
“慧儿不敢胡说,夜色昏暗,那贼子破窗进来,喊了声二叔的名讳,二叔应了一声,就被抹了脖子。”
“难不成是咱们大荣人?”
陶慧吟泣,摇了摇头,“慧儿也不知,吕长史多方与曲州知府交涉,欲要严查,可后头吕长史只能带着妾身与二叔灵柩上路。”
“西徵人,怎地会识得陶辛名讳?”
刘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