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人拱手,一脸不敢多言,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多说了两句,“当真,挨打之人就是我家邻居,也是如员外这般,说了几句凤夫人的闲话……,嗐!可说不得呢!”
“是啊是啊!如若凤大人就戴着这绿帽子,咱也不可多言,否则惹火上身,死不足惜呢。”
其他人附和道,一个两个的都不敢再提。
这主动说话的员外郎叹了一声,“凤大人,还真是能忍啊!”听得众人闷笑不己,孙掌柜是清楚记得那大力救了柳家小郎的女子,长得极为貌美,却也力大无穷。
心道,可不能失了清白,否则——
凤大人那等心性的男人,定是容不得她,真要休离,娘家父兄都被砍了头,还能往那里去呀。
毕竟,再厉害的女子,名声坏了,还如何有颜面苟活于世?
而今听得赵二说来,孙掌柜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再回到楼子里头,又吩咐厨上,选了最好的羊杂,添了热汤,差人送了上去。
这会子的桃园楼,客人络绎不绝。
好似许多人没个家一般,这还是正月头几日呢,就呼朋唤友,往桃园楼来。
一楼熙熙攘攘,坐了个八成满。
二楼雅间,也尽数定了出去。
渐渐忙碌起来的孙掌柜,却堵不住有些个胆大的人,段不言听到这些污言秽语时,还愣了片刻。
“这说的是谁?”
话语刻薄,好似要咒死那失德的女子。
秋桂听得满脸愤慨,“奴这就去寻他们要个说法。”
嗯?
段不言后知后觉,“说的是你?”
赵三行筷子一砸,忽地起身,“姑奶奶,孙儿替你出气去!一群蠢货,怕是嫌命长了?”
说罢,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
段不言手速极快,首接薅住赵三行的后衣领子,还未曾用力,赵三行一个踉跄,上半身首接被拖回到原地。
“坐着,容我听听。”
赵三行叫了起来,“姑奶奶,这等的污言秽语,你听来也是添堵,容得我过去,看小爷不打杀这群匹夫无赖!”
“住口!”
吵吵闹闹的,都听不清了。
赵三行紧闭其口之后,旁侧若隐若现的笑骂声还是传扬过来,“我也是见过那凤夫人的,说来,真是长得极为勾魂,听说是西徵的贼头子见了她就走不动路,故而才有了这么个大祸。”
一旁附和之人,连连点头。
“可不就是,红颜祸水啊!往日里听说凤大人极为不喜这位夫人,可碍于其身份尊贵,忍了又忍,想必——啧啧。”
咂舌之音,充满了男人才懂的猥琐。
“红杏出墙,莫说凤大人,就是你我这样的,只怕也忍不了。”听到这里,段不言还有些不解,看向屋内欲要问个明白,这不看不打紧,一看……
哟呵,连着秋桂孙渠,都攥紧了拳头,好似等她一声令下,就要杀过去,剁了那群长舌的无赖。
“行吧,赵三行,过去带来我看看。”
一听这话,赵三行马上蹦起来,招呼赵良胜赵九几个,气势汹汹出了雅间房门, 孙渠一看,左右瞧着,抓了个花瓶,藏在身后,也紧追了过去。
秋桂一时寻不到趁手的东西,可想着多个人总归多份力气,咬咬牙,鼓足勇气,也要凑上前去。
段不言冷哼,“你给我好生坐下,温酒!”
话音刚落,旁侧就传来“哎哟”“救命”“你们是谁”的嘈杂之音,噼里啪啦一顿喧闹,又听得店小二哀嚎道,“掌柜的,不好了,打起来了。”
奔下楼的动静,几乎是要踩塌整个桃园楼那般,惊得楼下满堂宾客,满眼惊愕。
孙掌柜从客人桌椅之后疾步走来,“何事?发生了何事?”
店小二咽了口口水,“……楼上,两个雅间的客人,打了起来,掌柜的……,您快上去瞧瞧。”
雅间?
孙掌柜忽地想到凤夫人那一间,“端头那户澜香庭?”
店小二连连点头,拖着他衣袖,“快快快,一会子若是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刚说完,就听得楼上传来哀嚎声,“饶命,饶命!大爷饶命!”
“是邱员外的声儿?”
有熟悉之人,立时站了起来,探头想要从木梯口看个究竟,可也只听得到乱如马蹄飞的脚步声。
夹杂着求饶。
“牙掉了……,可再打不得!”
听得扑通一声,好似是肉身重重落地,众人听来,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