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义见状赶紧打圆场,“是啊闺女,再考虑考虑。老钱家条件不错,善全虽然有点毛病,但人品还是可以的。”
“爹!”司文秀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没什么好考虑的。”
她看着父亲略显憔悴的面容,心里一阵酸涩。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一直想给她找个好归宿。但她不想随随便便嫁人,更不想嫁给一个需要她去改造的男人。
陈玉梅见状,只好带着陈媒婆告辞。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司文秀在屋里说:“我可看不上那个天天在村头献殷勤的花花公子!”
陈媒婆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却见陈玉梅笑了笑,转身离开。
“这司文秀也太不知好歹了!”出了院子,陈媒婆忍不住抱怨,“你们家多好的条件啊,村里多少姑娘想嫁都嫁不进去。”
陈玉梅瞪了她一眼,“我儿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就知道在村里晃荡,人家凭什么非得看上他?”
陈媒婆被噎住了,讪讪地笑了笑。
她想起那五块钱的谢媒礼,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家小闺女的亲事”
“不着急。”陈玉梅摆摆手,眼神里却有些失落,“说起这个秀儿”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村道上,只留下一串脚印印在泥土里。
堂屋里,司天义看着女儿倔强的背影,欲言又止。
“爹,”司文秀转过身,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真的不想嫁给郭善全。”
司天义叹了口气,“闺女,你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我知道,”司文秀走到父亲身边坐下,“但我想找个真心待我的,不是需要我去改造的。”
她想起村里那些议论,说她眼光太高,说她不知好歹。可她宁愿被人说,也不愿意委屈自己。
“你妈走得早,”司天义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就怕耽误了你。”
司文秀握住父亲粗糙的手,“爹,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想起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想起那些投来的异样目光。但她并不在意,因为她相信,总有一天会遇到那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陈玉梅回去后,心里还是惦记着司文秀的事。
她坐在炕头上,手里攥着一根烟卷,眉头紧锁。屋里烟雾缭绕,映着她那张因操劳而显得有些苍老的脸。
全村适龄的小伙子们,现在都把目光投向了司家的姑娘。司文秀不仅长得标致,性格也好,最重要的是,她有个能干的哥哥司文远。
可那姑娘太倔了,好说歹说也不愿接纳自己儿子。
“这闺女要是能进我家门”陈玉梅叹了口气,烟灰掉在裤子上也浑然不觉。
她恨不得替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去追求司文秀。儿子整天游手好闲,要不是有她这个当娘的操心,怕是连个媳妇都说不上。
这其中还有一个隐秘的原因,那就是司文秀的亲哥哥司文远。陈玉梅眯着眼睛,回想起司文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小子从小就不好惹,现在更是成了柳湾里的顶梁柱。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对司文远有几分畏惧,有这么个大舅哥压着,将来就算儿子想欺负媳妇,也得掂量掂量。想到这里,陈玉梅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说起他家那个小丫头,非要嫁给司老二家的大成子,闹得她没办法,只好让陈媒婆去说亲。人家不同意倒也好,省得跟周采芹那样的人家结亲,将来有的是麻烦。
这天下午,司文远来到柳湾里,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他身上的棉衣还带着露水,显然是刚从矿坑里出来。
大概是因为刚订了亲事,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轻松愉快。他的目光不时飘向远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年轻人恋爱时特有的神态。
连续挖了两处赤龙土,收获颇丰。司文远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铲子都精准地落在该落的位置。周围的人都说他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东北的冬天,天黑得早,四点钟太阳就开始西沉。寒风呼啸,卷着细碎的雪花打在人脸上,生疼。
但柳湾里依然热火朝天地忙碌着。矿工们披着厚重的棉衣,在寒风中坚持着。有人打趣说,这是为了给司文远攒份子钱。
司文远拿着刚筛出来的聚宝盘,边上几个人手持烛火给大伙照亮。烛光摇曳,映照着他那张坚毅的脸庞。聚宝盘里竟然有几颗比平常大了好几倍的金粒,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