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司文远突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文阳中午”

“他来我家吃了，”秦雨荷打断他的话，语气平淡，“以后中午都在我这吃。”

司文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那多不好意思”

“一个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赵兰芝挑起扁担，示意该走了，“走了。”

秦雨荷跟在母亲身后，能感受到身后灼热的目光，却没有回头。她知道那是谁的目光，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回头。

夜幕悄然降临，司文远和陈江岳在简陋的工棚里清点今天的收获。煤油灯的光线昏暗，照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摇曳。

“163克。”司文远小心翼翼地将金子分成两份，“一人815克，开采证的事”

陈江岳接过自己那份，随手揣进怀里，“放心，需要时随时给你。”

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这种合作关系维持不了多久。但现在，他们都需要对方。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默契。

人群散去，司文远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了秦雨荷。他想起她今天递饭时的样子，想起她被风吹红的脸颊，想起她转身离去时的背影。

就像今天的那碗汤一样，明明是最普通的味道，却偏偏暖到了心里最深处。

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山里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寒风呼啸着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司文远裹紧衣服，加快脚步往家走去。路过秦雨荷家时，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看见屋里还亮着灯。

透过窗户的缝隙，他依稀能看见她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秦雨荷站在厨房里，望着锅里翻滚的面条，不由得出神。灶台上的火苗欢快地跳动，将她的影子投射在泛着青灰色的墙壁上，随着火光摇曳。

厨房里弥漫着面条特有的清香，混合着灶膛里柴火燃烧的气息。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边缘，思绪飘向远方。前世经营熟食店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些调味料的配比、火候的掌控，仿佛就在昨天。

“哥！”司文阳远远就看见了哥哥在嫂子家附近徘徊，“你站在这里干嘛？走，一起去嫂子家呀！”

还没等司文远回答，司文阳就跑到秦雨荷院子外大声喊了起来：“嫂子！嫂子在家吗？”

秦雨荷嘴角微微上扬，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司文阳那个小机灵鬼。这孩子总是能用他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和甜甜的笑容讨得所有人的欢心。

她擦了擦手，刚要去开门，外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嫂子，我知道你在家！我闻到香味啦！”

推开门，果不其然，小家伙立刻像只小树袋熊一样扑上来抱住她的腿。司文阳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嫂子，我饿！”

“哎，雨荷，这家伙跑起来像阵风一样”司文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

秦雨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司文远那双大长腿，说追不上司文阳？这对兄弟俩明显是商量好的戏码。

“走，回去！”司文远板着脸。

“我不回去！”司文阳把脸埋在她的围裙上，声音闷闷的，“哥做的疙瘩汤难吃死了！连盐都不会放！”

司文远作势要去拉弟弟：“别闹了，回家吃饭。”

“不要！”小家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哥哥做的饭能毒死人！上次的咸菜都是生的！”

秦雨荷看着这对兄弟俩的即兴表演，心里暗笑。这两个，一个比一个会演戏。司文远那张俊脸上装出来的无奈表情，怎么看怎么假。

“这是怎么了？”赵兰芝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她系着围裙走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

“婶婶救命！”司文阳立刻换了攻略对象，扑向赵兰芝，“我哥做的饭能毒死人！我都瘦了！”

赵兰芝被逗笑了，用没沾面粉的手摸了摸司文阳的头：“哎呀，来都来了，就在这吃吧。正好雨荷做了不少面条。”

秦雨荷瞥见司文远眼角藏不住的得意，就知道这对兄弟打的什么主意。她转身回到厨房，继续揉面。面团在她手下变得柔软有韧性，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一首无声的舞蹈。

司文远跟了进来，倚在门框上看她。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画出一个金色的四边形，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秦雨荷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却假装没注意。她将面条下进锅里，又开始准备卤子。案板上的葱姜蒜被她切得整整齐齐，刀工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