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小院墙边爬满了晚开的牵牛花,刚到院门口就听见平平的叫嚷:
“爷爷!先生说的‘兵不厌诈’,我藏起安安的砚台自然也算。\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紧接着是安安闷闷的声音:
“那是耍赖,先生讲的是兵法。”
卫辞推门进去时,正见父亲拿着戒尺作势要打。
己经长成小少年的两人立刻敛了声,西只乌溜溜的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爹,他们又犯什么错了,您歇着,我来打。”
卫岳放下戒尺哼了声:
“你这两个儿子,一个鬼主意多的没完,居然偷摸改先生评语。
一个倒像你娘,抄书能抄到忘食。”
卫辞闻言瞪了平平一眼,骂道:
“兔崽子,竟会闯祸,你爹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己经连中三元,取得秀才功名了。
再看看你们,还整日闯祸惹爷爷奶奶生气呢。”
尔雅正在屋里写日记,听见院里卫辞骂孩子的声音停下笔出来查看。
卫辞看到尔雅出来也懒得再骂他们,不然母亲又该劝了,说不得还要损他两句。
他把带来的小零嘴递给两人,撵两人去一边玩了。
平平看父亲今天带来的零嘴中有糖葫芦,便一把将两串都抢走了。
安安跟他要他却故意逗他道:
“不给不给,想要自己来抢啊。”
两个孩子在院里追逐起来,闹了好一会儿。
最后平平却悄悄把山楂大的那串塞给了安安,然后对安安嘀咕道:
“爹爹说什么他在我们这个年纪己经看上秀才了。
我们又不是考不上,书院里的夫子早就说我可以下场了。”
夕阳穿过葡萄架,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卫辞听到平平嘀咕的话又瞪了他一眼,平平见状立刻闭嘴了。
卫辞坐在院里的石桌上,一边陪父母说话,一边看平平教安安用草叶编蚱蜢。
平平在书院里跟夫子学会了用草叶编蚱蜢,现在兴致勃勃的要教给安安。
可他手笨,编出来的蚱蜢歪七扭八,丑的不得了。
倒是安安心灵手巧,看平平编一遍就学会了,编出的蚱蜢像模像样。
还耐心地帮哥哥把歪扭的草绳系紧。
卫辞看到这幅景象不由自主心生感慨,所谓岁月静好便是如此了吧。
卫辞在小院住了一夜,第二天觉得神清气爽,又补足了能量。
他这三年日子过的还算顺心,但也没忘了还在受苦的兄弟。
如今距离程佑安被贬去宁古塔做知县己经过了快六年时光。?8\8`d,u^s_h*u+w+a`n\g~._c,o.m!
这六年来,程佑安在宁古塔也算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卫辞早就想利用职务之便给他挪动挪动位置。
可惜当初程家强抢民田的事闹的太大,程佑安被贬去宁古塔又是昌泰帝亲自下的旨意。
卫辞也不好两三年就给他升官,如今时光己过去六年。
尤其是这三年卫辞越发的昌泰帝看重,实实在在的简在帝心。
皇上和太子身边他都能说上话,吏部侍郎又当的越发得心应手。
程家强抢民田的事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被世人忘的差不多了。
也是时候该给程佑安动动位置了。
为了程佑安的事,卫辞近几天开始主动加班,日日在吏部衙门待到很晚。
到了点灯时分,卫辞还未离开吏部衙署后堂,偌大的后堂亮着一盏孤灯。
案头那册《官员迁调录》被翻到卷尾,“程佑安”三个字旁。
“宁古塔县令”的朱批己泛出陈旧的暗红。
墨迹边缘微微发脆,那是三年前的笔痕了。
卫辞用指腹将“宁古塔”三个字磨得发毛。
很快他的指尖又移动到一旁的舆图上,从京城到宁古塔的红线像道血痕。
“大人,江南道的缺额册抄好了。”
书吏将簿子放在案边,见卫辞盯着宁古塔的名录出神,识趣地垂手立着。
这三年来,卫大人总在不经意间翻到这一页,他自是知道这其中缘故的。
卫辞翻开江南缺额册,目光在“常州府通判”一栏停住。
从六品通判,官阶比县令高半级,常州府是鱼米之乡,离京城水路通畅。
更要紧的是,原任通判上周刚因“老疾”请辞。
这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