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弓着背在前引路,青石板地面泛着潮意,廊下悬挂的鱼灯将人影拉得细长。
李虎紧跟其后,突然压低声音:“朗哥,这地方咋阴森森的,一点也不像卖茶叶的地方。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老者还是听到了。
他突然扭过头来,邪笑一阵道:“年轻人,茶社只是我们的伪装。你会感到这里阴森,那可能是你的长相比较阴森可怖,跟地方没关系。”
李虎被他突然一扭头,给吓得一激灵。
他咳嗽一声,老神在在地说道:“老头,你能藏国道边上,突然跳出去吓大卡车一跳么?我怎么长得阴森恐怖了,本大爷号称沪上市第一美男。”
“虎子,住口。”萧云朗喝道,随后,向老者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管教不严,是我没规矩了。”
老者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哈哈笑道:“无妨,好久没人跟我开玩笑了。”
说着,一行三人来到堂屋门口。
老者先是敲了敲木门,得到回应以后,这才把门推开。
大厅内,罗松坐在一张轮椅上,膝头盖着蜀锦毯,面前是一张茶桌。
“贵客来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罗松抬手拨弄茶海,三只盖碗依次排开,亲自给他们倒茶。
萧云朗拱了拱手:“罗爷您客气了,大晚上的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罗松一引手:“请坐。”
萧云朗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罗松的面前。
李虎倒是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萧云朗的身后,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罗松泡好了三杯茶以后,给自己留了一杯,给萧云朗和李虎递过去一杯。
李虎没有喝,依旧保持警惕。
不过,萧云朗却非常爽快地享用起来,一边喝还一边评头论足道:“罗爷这茶,怕是藏了二十年陈的普洱吧。恩,还是云南西双版纳那边的“老班章”。茶气霸道强劲,茶汤厚重饱满,苦涩重、回甘快,有“茶王”之称。”
听到对方居然一语就道破这茶的来历和优点,罗松忍不住惊叹道:“肖阁主年纪轻轻,居然对这老班章懂这么多。想必,也是世家子弟吧,不然,怎么能品尝得出这二十万一斤的好茶呢。”
不得不说,这罗松的眼睛还真是毒辣,一眼就看出萧云朗的出身不凡。
不过,萧云朗的出身对外是保密的,所以,他赶紧敷衍并岔开话题道:“那倒不是,我就是在茶行呆过几年,略知一二罢了。对了,我听说青松会鼎盛时,您用海运集装箱装茶叶,实则藏着黄金与枪械——这茶盏里的门道,比黄浦江的水还深。”
轮椅上的罗松咳嗽两声,蜀锦毯下的义肢轻轻颤动:“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也罢。”
萧云朗:“茶叶的门道可以不说,但是,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当年,熊本华还是你的一个下属,是你领他入道,并且把他捧到青松会二把手的位置。可是,他却恩将仇报....”
在萧云朗的叙述下,罗松的思绪已经飞出九霄云外,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二十年多前的黄浦江还漂着碎冰,罗松坐在“青松号”货轮甲板上,用枪管挑着熊本华的下巴。
那时候的熊本华还是个瘦骨嶙峋的码头苦力,鼻尖冻得通红,却敢直视枪口说:“松哥,让我跟着您,我能把整条江的货都给您啃下来。”
罗松喜欢这小子的狠劲,让他做了贴身护卫。
三个月后熊本华就能独自跑通东南亚航线,六个月时已能替罗松断后挡子弹。
那年除夕,罗松在货轮上摆酒,拍着熊本华的肩膀对全船兄弟说:“这小子以后就是青松会的刀把子。”
背叛发生在惊蛰那天。
罗松带着三十个兄弟去谈码头生意,熊本华说要留在船上清点货物。
等罗松谈完生意,提前回到船上以后,看到熊爷命令手下,正在往码头上一箱一箱地搬运货物。
他让把人停下,弄开一箱货物查看,赫然发现,这货物里面居然装满了高纯度的四号。
这罗松不是什么好人,黄赌,走私,敲诈,勒索什么都做,可就是没有碰过毒。
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因为贩毒,被敌人乱枪打死。
罗松当即勃然大怒,把熊本华叫过来,当即就要用家法狠狠地教训他。
可是,这熊本华却叼着烟,身后跟着笑眯眯的熊本华,“老东西,你过时了。现在这东西可是最挣钱的,一箱货的利润抵得上你走一船的茶叶。现在,社团内的很多干部都支持我这么做,因为,我可以给他们带来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