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礼家族在本地己然根深蒂固,断不会惧怕几个青皮无赖。^k_a!n¨s\h?u\z¢h¨u-s/h.o,u~.*c′o^m?
众人对刘六的决定亦有些疑虑,皆用狐疑的目光瞧向刘六。
“我怎会去招惹李大信的麻烦?”刘六摇着头笑道:“这边在拼命招人,我却听闻李家原本打算给佃农加租,趁着荒年多买些地,多雇些人种地,还要提高地租。这边如此拼命拉人走,官绅们可要急眼了,且看看他们有何话说。”
“妙哉,刘哥果真是英明。”
“他们出银钱粮米,咱们出人手,要打便打,要杀便杀。”
这些青皮无赖也都红了眼。
人若是都走光了,他们还能混个什么劲儿呢。
王狗儿在不远处也瞧见这伙无赖离去。
几个吏员满脸忌惮,有人说道:“王头儿,这群青皮必定不会就此罢休,要不要请当地官府出面镇压护卫?”
“此事你们莫要再管了。”王狗儿摆了摆手,笑道:“自有人会去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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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沉沉,西下里一片漆黑。
有几处微弱的火光,大多是流民聚集之处燃起的火堆。
己然入秋,天黑之后风势颇大,气温陡然下降。
流民们在毫无遮蔽的荒野路旁露宿,不少人被冻得哆哆嗦嗦。
辽东来的人搜集木柴燃起篝火,将老人和孩童聚集在一处取暖。
这小小的举动亦令众人皆心生感激。
不少原本尚在犹疑的人也立时下定了决心。
从这些微小之处便可看出,辽东那边的人确是能办实事的,且是将他们这些破产的流民当作人看待。
并非那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亦非打他们主意的士绅与地方无赖。
那种伸手讨要施舍、被人轻视的感觉,谁也不愿承受。
莫说是给房子、牲口、农具了。
哪怕什么都没有,给些种子粮,给把锄头,这些人便能养活自己与一家老小。
他们没什么不能做的,也不惧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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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之中,有一行人打量着这些流民所在之地,皆目光阴沉。-顽!夲-鰰¢颤- \埂^芯/蕞?哙·
“这些人不出三五天便要走得差不多了,又是将近两万人。”
人群中有一位身着茧绸长衫的花甲老者,身形瘦高,目光阴沉。
此人正是李明礼,一位告老还乡的翰林学士。
李明礼身旁有一中年人急切说道:“父亲,钱家、王家都有人送信过来,他们那边也有辽东的人在招人。找了官府,官府称辽东行营要招募流民垦荒,这是对抗东虏的大局所需,亦能安定地方,朝廷是应允了的。”
“朝廷那帮短视之人……”李明礼恼怒道:“一时流离失所不过是暂时之事,各富绅大户也不会坐视不理,老夫一家便能吸纳数百人,附近几十家,数千上万人也能留得下来。辽东那处,东虏一旦恢复元气,依旧会战火连绵,把这么多人弄过去,不过是给贾瑞那贼人增添实力,给他造反作乱的本钱,朝廷是作何想法?内阁又是如何想的?天子又是怎样想的!”
“父亲……莫要提及皇上与内阁啊。”
“嗯,”李明礼颔首,说道,“刘家兄弟既主动送上门来,给他们钱粮,让他们多找些亡命之徒,给辽东那边的人添些麻烦。为父料想,不少官绅富户都会如此行事。不然,这么多人口走了,咱们的地由谁来耕种?日后的荒地又有谁来开垦?”
“父亲,倘若事情败露呢?”
“无用的蠢货。”李明礼恼怒道:“此事咱们父子莫要出头,莫要与刘家兄弟搭话见面,果真有什么意外,朝廷难道还能将我捉拿问罪不成?即便真出了事,为父一人承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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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除了李家之外,尚有另外一个镇上的钱家,其家主乃是太仆寺少卿致仕而归,在附近也算是极有威望和能量的告老官绅。”一个身着灰袍的汉子抱拳禀报道,“其余几家,多是地方上做过知县、知州或者通判之类官职告老还乡之人,更高层级的,便居住在大名府城之类的城中了。”
金武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己了解。+q′s¢b^x\s?.?c,o\m¨
这个部下所说的不过是常识。
乡绅之中,有居住在集镇或者农村的,而且人数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