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我们是李佑先生的大同兵。大同兵不害百姓,是为老百姓做主的。官兵抢来的粮食,就堆在村里的打谷场,谁家被抢了粮,就去那里拿。”
初来乍到,尚未取得农民的信任,他们也只能做到这般地步。
等黄幺带着士卒远去,村民们终于敢走出家门,纷纷跑去打谷场拿回粮食。有人拿得多,有人拿得少,自然又引发了一番争执。
有个少年并未去抢粮,而是朝着黄幺的部队追去,中途还捡起官兵扔掉的一杆长枪。
追了一路,黄幺停下来稍作休息,把这少年叫到跟前:“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少年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想跟你们一起打仗。”
“你家里人呢?”黄幺问道。
少年回答说:“爹死了五年,娘也死了三年,两个姐姐都已嫁人。我跟着大伯过日子,可婶婶总是嫌弃我,不管我干多少活,她都要骂我。”
“也是个可怜孩子,”黄幺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答道:“胡定贵,这是我爹给我起的名字,我爹还念过几年书呢。我也识些字,是爹教我的,我还会背《三字经》。”
黄幺笑道:“那好,你今后就跟着我打仗吧。”
在敌后游弋了好几天,黄幺的兵力增加到了536人。有一户人家,老人都已去世,家境贫寒,兄弟三人皆未娶妻,干脆举家投靠了大同军。
此外,他们还取得了不少战绩,前后共杀死官兵400多人,杀得官兵再也不敢来这一带抢劫。
更为难得的是,附近村民都已知晓,大同军是为老百姓打仗的军队,与那些凶残的官兵截然不同。就连许多地主,也半主动地借出粮食,只因官兵来了抢得更多。
“混账!”
李懋芳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亲自率领两千观察使标兵,气势汹汹地朝着黄幺的部队扑去。
此时此刻,黄幺正在龙光书院附近。此龙光书院,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书院匾额乃是大唐某位皇帝所书,诸多鸿儒也曾在此讲学。
“将军,将军!”
一个农民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说:“将军,您快进山,好多官兵来了!”
“多谢老表!”
黄幺立即起身下令:“别吃饭了,收拾东西进山。”
李懋芳一路追到此处,却扑了个空,黄幺已经进入两里外的狮子山。
李懋芳追得疲惫不堪,便将士兵安排在外围,自己跑到龙光书院休息。
可惜,龙光书院大门紧闭,根本不理会他这个观察使。
龙光书院在当地颇具声望,李懋芳虽敢纵兵劫掠百姓,却不敢带兵强行闯入书院。
吃了闭门羹,李懋芳越想越气,望着狮子山却毫无办法。
两日之后,官兵大营。
李懋芳、李若虚、王思任三人还在激烈争吵,李懋芳坚决不肯渡江决战,他认为官兵的训练程度还远远不够。
一万八千官兵当中,有三千多人是新招募的士兵,训练时间仅有两三个月。李若虚的五千士卒,更是从各地卫所征调而来,全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孱弱军户。另有两千人左右,是河南观察使征募的乡勇。还有两千多人,是王思任的水兵,不可能上岸作战。此外,还有三千民夫。
真正能打仗的官兵,仅有不到两千人而已!
这还怎么打?
李懋芳虽然贪婪,但并不傻。他原本的计划,就不是与反贼正面交锋,而是凭借王思任的水军,压制反贼,使其无法主动决战。
等反贼粮草耗尽,自然会选择撤兵。
如此一来,李懋芳非但一兵无损,还能趁机捞取银子。这些银子,一部分用于练兵,打造出真正的精兵;一部分用于贿赂上官,要么将他调任别处,要么允许他继续练兵剿贼。
无论怎样,对李懋芳都有利。
也就王思任傻,吵着要跟反贼决战,这不是去送死吗?
竖子不足与谋!
这句话,正是李懋芳和王思任对彼此的看法,他们都觉得对方愚蠢至极。
“观察使,阳翟县没了!”
“什么?”
李懋芳惊得跳了起来,急忙问道:“阳翟知县,不是招募了一千乡勇守城吗?”
探子回答说:“那些乡勇,下乡征粮去了。回城的时候,被反贼杀了个正着,一路被追进县城,县城就这么丢了。”
李懋芳、李若虚和王思任,三人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阳翟县就在他们身后,而且紧邻双洎河。反贼要是在阳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