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仅脊背依旧挺拔,就连丝毫颤抖都没有。本文搜:晋江文学城 jinjiangwxc.com 免费阅读
沉思中桑妩坐直了身子,肩膀划开水面激起一阵水声,那郁淮听到这声响却仍垂着眼眸,桑妩唇角微微一扬,足尖轻挑水面,晶莹的水珠顿时向外溅起,溅到少年发白的脸上。浸湿了素白的衣襟。
少年终于抬起头来,俊美的脸侧还淌着晶莹的水珠,目光里虽透着疲惫,却已然不似昨夜那般震颤,而是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静。
她有时候真的会忍不住怀疑,这叫郁淮的少年当真是个活人么,他当真有人的情感么。
“你若是再不开口,便到寒狱里去说。”桑妩掀了掀眼帘,仿佛一抹触及冰凉的雪,语气冷淡。
少年深深地看着她,目光明明落在她身上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旁的什么人,终于,少年目光忽而变得坚定,轻轻唤了她一声,“阿姐”。
阿姐?
似乎有些久远的记忆被瞬间唤醒,强烈的不适感让她瞬间皱起了眉,“你唤我什么?”
“阿姐。”顾清淮看着她再次开口,眼眸中是令人心动的专注和坚定。
经过一夜他已然想清楚,这浮光教里明显有人意图对阿姐不利,只有确认阿姐安全后,他才能放心回宗里向师父请罪,所以无论如何他得想办法留在阿姐身边。
桑妩从最初的困惑中回过神来,伸出右臂搭在池沿上,懒洋洋地嗤笑一声,“本教主竟然不知,自己何时多了你这么个弟弟?”
“我……”少年犹豫了一瞬,很快再次开口,“我本名不叫郁淮。”
桑妩早已有此猜测因此并不意外,只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发白的唇角浅浅扬了扬,“阿姐,我是楼稷。”
他既然要保护阿姐,至少得留在她身边,而能够留在她身边最合理的身份,只有楼稷。
这一夜,他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阿姐白日里说的话,“自然是恨的”。
若不是他们一家,阿姐如何会家破人亡,若不是他爹娘,阿姐又如何会流落到这天阙峰上。
他在害怕。
他害怕阿姐知道他是郁小六后会不想见他,他害怕阿姐清湛的眼眸里,会出现对他的厌恶和憎恨。
顾清淮垂在身侧的双手无声地攥紧,希望阿姐能原谅他这次的欺骗。
楼稷?这人说他是楼稷?
妩媚潋滟的唇边倏地泛起一丝冷意,甚至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哪怕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过去的事仍然历历在目。
楼稷私底下从来不会唤她阿姐,他素来是理直气壮地唤她桑檀,心情好时会唤她一声阿檀。
更何况她对这少年的容貌没有丝毫的熟悉感,与其说眼前的少年是楼稷,她更愿意相信那叫季愁的男子是楼稷。
只是,这人为何会知道楼稷这个名字,她今日虽然提起过往事,可他当时明明陷入了昏迷,即使他当时清醒着,两人之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正常人也绝对听不见她说的什么。
除非他不仅没有昏迷,听力也异于常人。
桑妩面上一派若无其事,最终愉快地决定暂时不要拆穿这人的把戏,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当下挤出一抹惊讶,激动地问道:“你竟然是楼稷,那你白日又为何要刺杀我?”
少年沉静的目光倏地一颤,发白的薄唇抿紧成了一条线,清冷的嗓音又颤又哑:“阿姐对不起,是我无能,是我没能早点认出你,还害的你受了内伤。”往后,他定不会再让阿姐受到半分伤害。
桑妩暗暗心惊,她竟从少年这双泛着水光的眼眸里看到了不似作伪的自责和愧疚,最后又化为一如往常的坚定和沉稳,啧啧,这演技不去当戏子当真是可惜了。
她一手搭在池边,一手捧起泉水浇到如玉般白皙的手臂上,“既然如此,楼稷我问你,你是如何从那悬笼中逃脱的?”
不等那少年答话,桑妩已经接着说道:“我还是叫你郁淮如何,楼稷这个名字总是会让我想起石河村被屠村的惨状。”
即使是假装,她也不想用这个名字称呼一个心怀不轨之徒。
少年微微一笑,“阿姐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至于我如何出来的,是有人打开石板,又引开了所有守卫,我才得以脱困。”
桑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郁淮这番话她相信,毕竟单凭他一人,绝对无法从悬笼中逃脱,“那你是怎么找到青鸾使的房间,又是怎么找到百花泉来的?”
青冥宫中各种殿宇屋室浩如烟海,郁淮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这般轻车熟路。
顾清淮如实回答:“那人将石板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