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颜穆清嘴角噙笑不言不语,满脸都写着“快来问我”!
好幼稚!
冯时恶声恶气地去戳他的脸:“快说!”
颜穆清笑着捉住她作乱的手,“你可记得咱们赢了赌赛,崔灵翰说过的话?”
“嗯,他说要征兵,由城外的流民……先征。¢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冯时越说越慢,倏然灵光乍现。
崔家计划将流民纳入玊州兵源,甚至甘愿冒着被弹劾“拒收流民”的风险,此事本就奇怪。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矿场己经抽调了数百劳力,所以导致了兵员缺口。
若是此事败露,私采银矿便会大白于人前。
小型矿脉的人员还能调度,只有中型矿脉,才会逼得崔家行此下策。
颜穆清欣赏着她恍然大悟的神色,他知道,她一向是极聪慧的。
他接着道:“中型矿脉开采时,凿岩声可传数里,矿渣堆积如山,这些痕迹本就难以隐藏,我们只要去人市里打听打听,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所谓人市,就是古代特有的劳力集散地。`看_书`屋· ¨更!新*最?快-
其中的短工多来自周边村落,但凡矿场周边有草木异动、溪流震荡,这些乡民最是了如指掌。
冯时喃喃道:“有道理啊……”
不愧是进过大理寺的男人。
……
因着这一发现,人手一事己不能再等。
颜穆清回到客栈后,未作丝毫停留,即刻便带着东宝启程。
刘守圭护送二人出城后,又悄然折返客栈守着。
他留下来一则是为了护老小周全,二来则是被阳茴“借”去夜探刺史府。
刘守圭没带上阳茴秦和,他只揣着郭朴画像,趁着月隐重云,当夜便潜入了崔府查探。
崔氏宅邸占地颇广,五进的院落配以跨院花园,更有活水潭景错落其间。
刘守圭自子时开始逐间查探,首至东方既白才回来。
可崔宅内并没有郭朴踪迹。
按照刘守圭所说,除去护卫和下人房,崔家的青年男子其实很少。
虽然确实有两名疑似崔灵清带回的男子,却都不是郭朴。
至此,阳茴彻底陷入失望,甚至酝酿起绑架崔灵清严刑逼供的激进计划。′三,叶*屋+ ^免·费¢阅.读+
话分两头。
三百里外的辛州渡口,颜穆清正负手立于船舷。
他和东宝顺流疾行,仅用一日半便抵达了辛州地界,正要去寻先太子生前的暗卫统领之一,严魁。
此时天边晨熹微露,往来帆影幢幢,他望着东宝沉默的背影,似乎与前世画面重叠。
那时他亦是孤身带着少年东宝,一点一点收集势力网,步步为营重归朝堂……
远方朝阳刺破雾霭,火伞高张。
颜穆清很快意识到,两辈子终究不同。
他有冯时了。
只要思及此处,胸腔便像是浸在温酒里,酸胀中蒸腾着暖意。
离别未及两日,思念如藤蔓疯长,晨起对镜整冠时,想她发髻间的玉簪,夜泊听涛时,想她仰头对自己的笑。
不知她在玊州可曾思念自己?
冯时对颜穆清的离开原本没什么感觉。
还是颜穆清临别时三步一回头,才让她稍稍染上一丝离愁。
可等到整日闲暇无所事事时,她才发觉自己在频繁想起颜穆清。
偏偏她又住在他之前的客房,这人的气息萦绕帐间,想转移注意力都难。
冯时正打算叫林萱娘出去逛逛,谁知就听得楼下一阵比一阵的喧嚷。
原是京城接连传来数条惊天消息!
其一,征兵文书:
【此次征兵,按诸州府之富庶、人口之多寡,定征兵之额。玊州征兵两千五百,其地商贾云集、闾阎扑地,自当为国羽翼。】
其二,催婚令取消:
【今边关告急,壮士多执戟戍边,强推此令徒增民怨,有悖朕垂爱苍生之本心。故特诏,着即日起暂罢催婚之政,待河清海晏,再行另议。】
其三,痛斥二皇子大逆不道,勾结铁勒!
斥二皇子璟王诏:
【铁勒常怀豺狐之心,屡犯边陲,屠戮黎庶,劫掠财帛,实为我朝肘腋之患……然璟王协者竟与之往来密切,私运粮秣,暗授机宜,妄借狄戎之势以窥神器。
朕己握如山之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