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温予姚是在腊月二十九那天。

温复淮说了过来却没来，反而是她牵着茵茵来了。

大概是嫌小姑娘走得慢，温予姚不耐烦地推了她一下，茵茵怔怔抬着小脑袋看着她。

温予姚啧了声，俯身把她抱起来：“麻烦。”

茵茵有点害怕这个看上去很好相处其实总是冷脸的姑姑，可是爸爸说要听她的话。

顿了顿，茵茵抬起笨拙的胳膊抱住了温予姚的脖颈。

温予姚很烦她。

可能还有些嫉妒这个小丫头命好，只是把她放在书店门口，就能让姜娴跑出来亲亲抱抱。

趴在姜娴肩头上的那一刻，茵茵呼出一口气，奶声奶气地小声道：“老师，我好想你。”

姜娴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带着小孩子被悉心照料过的馨香。

看来茵茵在温家过得不错。

“老师也想茵茵了。”姜娴弯唇说。

茵茵窝在她怀里，抿着小嘴唇，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竭力回想出门前被交代的话：“爸爸说，他有事不能来，嗯……他，他……”

剩下的茵茵忘了。

姜娴道：“知道啦。”

茵茵小手抓着姜娴的衣服，磕磕巴巴道：“还有奶奶，奶奶说，她单独给老师准备了一份嫁妆……”

茵茵的话说得颠三倒西，可能她还不会写嫁妆这个词。

姜娴笑着摇了摇头：“那你就帮老师转达，说老师现在过得很好，可以不可以呀？”

茵茵脸颊红了，埋在姜娴颈窝里，闷声道：“好呀。”

书店所在的这条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

温予姚一袭白色大衣，不见从前的甜美，唇色很红，眉梢上扬，透着丝丝盛气凌人。

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

她站在外面，有雪花飘下来。

温予姚自己拂去肩头的风雪，开口：“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姜娴立在台阶上：“还是不了。”

温予姚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掀唇轻笑：“后悔吗？后不后悔当初救了我？”

“后悔。”

姜娴对她总是很漠然，这样的话说起来，也不是特别难：“我非常后悔救了你，还想问什么？”

温予姚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真是不好意思，还能让你感到后悔，算是我的荣幸吧。”

姜娴没办法评价温予姚这个人，她的的确确不正常。

“我会努力把和温家有关的一切人和事都忘掉的，”姜娴停顿了下，才和温予姚对上视线：“你放心。”

温予姚的眼神渐渐变了，可能在哭，也可能在笑，不过她一首都是这个样子，看上去变化很大，其实也没怎么变。

她只是颔首，瞥见玻璃门后站着的蔺元洲，有些嫉恨地自言自语：“命可真好啊……”

姜娴不想搭理温予姚。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见到这个女孩，是在绑匪的车厢里。

姜娴想，怎么会有女孩子长得和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呢？

她救了她。

后来最初到温家的时候，姜娴是真的期盼，这个小公主一样的女孩子叫自己姐姐。

她想自己会感到久违的属于家的幸福和温暖。

可惜温予姚不是小公主，她称得上精神分裂。

她非常擅长嫉妒许多人，又做了许多恐怖的事，小公主手上拿的不是王冠，而是血淋淋的果实。

温居寅是她身边唯一的拥护者。

首到现在，温家的争斗也远没有结束。

姜娴悄声问茵茵，温家的人有没有虐待她。

茵茵摇了摇头，讲除了今天，平常都是爸爸带着她和保姆阿婆独自生活。

姜娴舒了口气，捏了捏茵茵的小脸蛋，不再说什么。

午后温予姚带着茵茵走了。

从今天开始，书店也和多数商户一样不再开门营业。

姜娴站在门口目送茵茵上车离开，路上留下一串串车轱辘印。

她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指尖泛着红。

蔺元洲从身后抱住她，企图提醒：“她姓温，那是温复淮的养女。”

说着说着，还要抬手去遮住姜娴的眼睛不让她去看。

“我知道啦。”姜娴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在蔺元洲掌心留下涟漪，她后仰放松的靠在他怀里：“阿洲，”

这还是上次逼她改称呼之后，蔺元洲第一次在卧室之外的地方听见她这么叫自己。

他垂眸，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