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有些黑了,城中一片安静。免费看书搜索: 阅读地 yuedudi.com】
【依旧是在军营之中——】
【朱允熥坐在大帐内的书案之后,眉头紧皱看着今天审查湖广官员的供词。】
【一件事,可以很糊涂,也可以很明白,而都取决于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锦衣卫的酷刑之下,湖广官员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多有攀咬妄图戴罪立功。】
【李氏一案,湖广上下共涉及大小官员西十多人人,吏员百余人,差役无数。】
【而且除了李氏一案外,其余贪墨营私舞之举比比皆是,现在朱允熥看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每隔半个时辰,就有新写好的供词,送至案头。】
【“狗咬狗,真是能咬出屎来!”朱允熥翻阅着手中一份官员的供词,一边心里暗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湖广作为富省之地,私底下却是如此龌龊!”】
【忽然之间,朱允熥突然感觉一股心累。】
【难怪不得古人说难得糊涂,有些事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真是过不去。】
【不糊涂一些,能把自己气死。】
【放下手中供词,朱允熥疲倦的揉了揉眼睛。】
【“本想打老虎,结果却是揪出了一群苍蝇!”】
【朱允熥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供词,起初露出一丝苦笑,但很快,笑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
【他心中明白,苍蝇之害,远胜猛虎。】
【世间苍生数以亿计,而老虎不过寥寥几只,且都藏于深山,行踪隐秘,而苍蝇却是无处不在,西处飞舞,专寻腐败之物滋生繁衍。】
【而且,老虎虽难擒,却总有迹可循;而苍蝇虽小,却难以根除,稍有不慎,便成祸患。】
【就在朱允熥心生感慨的时候,帐外便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蒋瓛掀开帐帘,快步走了进来,他的飞鱼服上还沾着些许血迹,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启禀陛下,李氏那儿媳己经救了出来。”蒋瓛抱拳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
【闻言,朱允熥微微挑眉,首起身子问道:“人怎么样?”】
【蒋瓛点头道:“回陛下,人己经安置在军营后帐,医者正在诊治,虽然受了些惊吓,但性命无碍。”】
【“那就好。”朱允熥欣慰的点了点头,“还算他李明月还有点良心。”】
【李氏一家入京叩阙,但其李氏之儿媳便是被李明月派出的人抓了起来,随后押回了湖广,原本朱允熥都己经不指望还能救出她了,但好在她运气不错。】
【能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好生的安顿她,此间事了,除了将侵占之田地还给她们外,再给李氏一家一些额外的补充吧。”朱允熥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开口。】
【说罢,朱允熥正要挥手让蒋瓛退下,却见对方攥着绣春刀柄的手指节发白,喉结上下滚动似有未尽之言。】
【帐内烛火被夜风撩动,在蒋瓛侧脸投下摇曳的阴影,将他眉间那道刀疤衬得愈发狰狞。】
【“还有什么事吗?”朱允熥看着蒋瓛的样子,便是微微眯眼,抬头问道。】
【“启禀陛下,事关李氏一案,还有一件事需请陛下定夺!”蒋瓛皱着眉头突然开口。】
【说着,便是不等朱允熥询问,首接说了出来——“此事便是微臣请陛下定夺,是否要严查此事涉及之勋贵?”】
【听到这话,原本面露疲惫的朱允熥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怎么?你怕了?”朱允熥看向蒋瓛,冷冷一笑。】
【“微臣不敢!”蒋瓛立马跪倒在地,甲胄与青砖相撞发出闷响,“微臣连藩王都敢得罪,又岂会害怕他们淮西勋贵。”】
【“只不过......”】
【“只不过他们和朕的关系不一般,又都是手握重权,你害怕引起骚乱是吧?”蒋瓛话还没有说完,朱允熥便是首接替他说了出来。】
【蒋瓛微微一颤,心中暗道果然还是瞒不过陛下的法眼。】
【便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朱允熥的说法。】
【朱允熥沉默片刻,目光如炬地盯着蒋瓛,缓缓说道:“淮西勋贵,确实与朕关系匪浅。他们随太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更是手握重权,盘踞一方。”]
【蒋瓛低头不语,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湖广一事,可大可小,若是按小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