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散去后,洛尘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悬空的青铜平台上。四周是无边云海,九轮血月高挂天际,将云层染成诡异的暗红色。平台中央矗立着七根参天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用锁链捆着一个人——赫然都是苏九夭的模样!
"欢迎来到真言境。"
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洛尘转身,看到一位白袍老者盘坐在蒲团上,面前悬浮着那半块沾染血迹的玉珏。老者面容枯槁,眉心却有着与逍遥剑相同的金色纹路。
"守门人?"洛尘握紧剑柄。
老者摇头:"我是你留在这一境的'执念'。"他指向石柱,"她们也是。"
洛尘这才注意到,七根石柱上的"苏九夭"神态各异:有温柔浅笑的,有冷若冰霜的,甚至还有浑身浴血的......每个都散发着真实的气息。
"三尸七魄,你斩了三尸,却将七情寄托在她身上。"老者叹息,"所以太虚宫主才能用她为饵,引你重登九重天。"
平台突然震动,云海翻腾间浮现巨大镜面。镜中显现出第九层天门的景象:冰棺中的"恶尸"正在苏醒,而棺前站着个戴星冠的身影——太虚宫主正将某种黑色液体注入棺中。
"他在喂养你的恶念。"老者屈指轻弹,玉珏飞向洛尘,"触碰它,你会明白当年真相。"
指尖触及玉珏的刹那,大量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三百年前的青月并非被围攻致死,而是在突破渡劫时主动兵解。他将善尸封入逍遥剑,恶尸镇于九重天,自身携带《太初神书》坠入下界。而苏九夭那一剑,实则是为他争取转世时间的秘法......
"所以......"洛尘声音发颤,"她从未背叛我?"
老者不答,只是指向第一根石柱。锁链应声断裂,那个温柔浅笑的"苏九夭"飘然落地,却在走近时突然面容扭曲,化作狰狞恶鬼扑来!
"小心!"逍遥剑自动格挡,却被恶鬼一口咬住剑身。
洛尘猛然发力,剑锋金光大作。恶鬼惨叫消散,空中却留下点点蓝光——是苏九夭残魂的一部分!
"每根石柱都锁着她一魄。"老者声音缥缈,"破柱救人容易,但......"
话未说完,第二根石柱自行崩裂。冷若冰霜的"苏九夭"缓步走来,每踏一步,平台就结出大片冰霜:"你以为这些记忆是真的?"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太虚宫的星纹烙印!
逍遥剑发出痛苦嗡鸣,似乎在与什么无形力量对抗。洛尘突然醒悟——这些幻象都源于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怀疑。真言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会把隐藏的猜忌具现化!
"破心中妄......"他喃喃重复着玄冥境的提示,突然收剑入鞘。
第三根石柱应声而断。这次走来的"苏九夭"浑身是血,手中握着刺穿青月的那柄剑:"我确实想杀你。"她笑得凄厉,"因为《太初神书》本该是我的!"
洛尘不避不闪,任剑锋刺入肩膀。鲜血涌出的刹那,他伸手抚上对方脸颊:"那你为何在最后收剑三分?"
幻象僵住,随即如玻璃般碎裂。更多的蓝色光点融入逍遥剑,剑身金纹越发清晰。
剩余四根石柱同时震颤。老者起身,身形开始透明:"最后考验——你能否接受全部的苏九夭?包括她不得已的欺骗,被迫沾染的鲜血......"
"我一直都知道。"洛尘平静地走向石柱,"就像她知道我的阴暗面一样。"
锁链尽断,四个"苏九夭"合而为一。这次出现的她心口插着半截逍遥剑碎片,正是天机阁之战最后的模样:"如果我永远无法复活......"
"那我就陪你长眠于此。"洛尘握住她胸口的剑刃。
整个真言境突然静止。血月停止移动,云海凝固如画。"苏九夭"露出释然微笑,化作最后一道蓝光没入逍遥剑。
老者欣慰点头:"道心圆满,三尸可斩。"他指向云海深处,"但时间不多了......"
话音未落,九轮血月同时坠落!云层散开,露出上方正在崩塌的第九层天门。太虚宫主的狂笑响彻云霄:"来得正好!完整的逍遥剑,终于能打开最后......"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老者将洛尘推向突然出现的青铜门:"快走!带着她的魂魄去玄冥境找还魂草!"
穿过传送门的最后一刻,洛尘看到骇人景象——第九层天门的冰棺完全打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恶尸"正将手插入太虚宫主胸膛!而宫主的星冠下露出的,竟是凌无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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