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十八年(公元393年),秋霜仿若比往年更急切,早至半月有余。·y,p/x?s+w\.,n\e_t~后秦军营里,牛皮大帐外一片肃杀。巡逻兵们身披的甲胄,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甲叶上凝结的白霜,宛如细碎的冰晶,折射出点点幽光,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帐内,烛火摇曳,将慕容垂的身影放大在帐壁上,恰似一尊沉默而威严的青铜鼎,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姚苌昨夜又杖杀了三个内侍。”慕容轩面色凝重,将密信轻轻推至案上。寒川剑的剑穗不经意垂落在信纸上,沾着的墨汁缓缓晕开,恰好洇湿了“固元散”三个字。“阴阳家传来消息,他如今肝肾俱已衰竭,每日非得饮用三碗人乳,才勉强有力气下床走动。可这人却愈发暴戾,恰似一头被困的猛兽——前几日,仅仅因为厨子把羊肉炖得老了些,他便下令将御膳房上下三十口人,尽数活埋在长安城西的乱葬岗。”
林婉清紧咬下唇,面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她的指尖沿着羊皮地图上“长安太极殿”那朱红标记缓缓划过,碎影剑的剑柄被她攥得微微发烫,仿佛要将满腔的仇恨都注入其中。麦积山带出的林家死亡名单静静压在地图一角,泛黄的纸页上,父亲林浩的名字早已被血渍深深浸透。那是多年前,麦积山一战,姚苌与慕容冲的联军凶猛来袭,父亲林浩奋力抵抗,最终不幸命丧敌手。她从如山的尸堆里艰难翻出奄奄一息的父亲时,不小心蹭上去的血,如今已变成深褐色,恰似姚苌此刻那阴沉的面色。
“他越是暴躁,防备就越容易出现破绽。”林婉清忽然抬起头,眸子里倒映着跳跃的烛火,熠熠生辉。“阴阳家的‘炼魂幡’需每月初三子时汲取月华之力,届时姚苌必定会亲自前往太极殿后院的祭坛监守,这是他近三个月来唯一固定不变的行程。”
帐外,更夫敲梆子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咚——咚——”,三更已至。慕容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她掌心那厚厚的茧子,分明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硌得他指腹微微生疼。“婉清,还记得年少时,在长安城郊密谈后,我们于华山的那次比试吗?”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帐外那凝结的霜华。
林婉清思绪瞬间飘回往昔。那时,在长安城郊那静谧的密林中,王猛与慕容垂一番促膝长谈,一项隐秘计划就此展开。年仅十二岁的她,听闻要与慕容轩携手合作,好胜心顿起,当即邀慕容轩前往华山落雁峰一决高下。
彼时,林婉清美若天仙,眉如远黛,眼眸似璀璨星子,灵动俏皮。琼鼻秀挺,唇若樱桃,青丝如瀑,随风舞动,更添空灵之美。身姿婀娜矫健,一袭白衣胜雪,淡蓝色丝带束腰,尽显纤细。?z¨x?s^w\8_./c_o.m-
慕容轩接信后欣然赴约。他身材魁梧,器宇不凡,浓眉下双目炯炯,脸庞线条刚毅。一袭黑衣劲装,包裹着健硕挺拔的身躯,英武之气尽显。
华山落雁峰上,清风拂面,松涛阵阵。两人相对而立,气氛紧张。林婉清率先出招,施展临风拂柳剑法,身形飘逸,剑若春风拂柳,暗藏玄机,直逼慕容轩咽喉。慕容轩沉着应对,慕容剑法豪迈雄浑,如蛟龙出海,迎向林婉清的凌厉攻势。
二人剑来剑往,激烈交锋。林婉清剑法多变,借助古松之力,剑招刁钻。慕容轩则以刚猛剑势应对,剑风凌厉。激战正酣时,天色渐暗,狂风呼啸,大雪纷飞。
雪花飘落,慕容轩剑法在雪中愈发飘逸,林婉清剑势也随之灵动婉约。两人在雪中渐入佳境,心意相通,悟出全新剑法。他们以《洛神赋》为灵感,为剑法命名为流风回雪,并创造出一系列招式。
一番激斗后,两人虽疲惫,却对彼此钦佩有加。林婉清收剑道:“慕容公子,今日一战,婉清心服口服。”慕容轩抱拳回礼:“林姑娘剑法高超,令轩大开眼界。”自此,两人心中芥蒂消散,彼此欣赏,深知乱世中携手合作的重要。
此刻,林婉清看着慕容轩,回忆起过往,心中感慨万千。此次刺杀姚苌,又将并肩作战。“此次行动,凶险异常,我们必须万无一失。”林婉清说道,眼神坚定。
慕容轩点头,目光决然:“不错,姚苌实力强大,防备森严,但我们有流风回雪剑法,还有各方助力,定能成功。”
“我需要纵横家的‘天衍图’。”林婉清轻轻抽回手,利落地从靴筒里摸出一枚青铜虎符。虎符在烛光下闪烁着古朴光泽,符身上的“令”字被摩挲得光亮照人,仿佛诉说着曾经的荣耀与使命